第十九章 同情(第8/10页)

“要小心行事。”凯利轻声提醒自己。他放慢脚步,两眼注视着前面的拐角,现在距那儿还剩下叁十码。凯利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把酒吐在自己的衬衫上。目标就在前方,芝加哥的蛇,开始行动。

那有人,如果是放哨的,那他也暴露了自己。昏黄的街灯下,那门口闪动了一下香烟的火光。凯利知道那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他把酒瓶交在左手上,空出右手,活动了一下腕关节,试试自己的臂力如何。走近宽大的石阶时他突然趴在台阶上,咳嗽起来。接着,他又匆匆朝门口走去。他知道那门半掩着,用身子往上面一靠,便顺势跌倒在地面上,正好跌在一个男人的脚下。凯利曾看见这个人陪比利走进这座建的。酒瓶摔在地上摔碎了,凯利没管那男人,对着那酒瓶咕咕旷侬地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那廉价的加利福尼亚红酒在地上流消着。

“你的运气不好啊,老兄。”一个声音在说,语气十分温和。“你还是走吧。”

凯利仍在嘟哝着,两只手在地上摸索了起来,同时又咳嗽了几声。同时他侧眼看了一眼这位把风人的两腿和鞋子,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起来吧,老兄。”一双有力的手向他伸来,并把他拉了起来。就在那人准备把他送出门外的当儿,凯利就势一歪身子,倒在那人的身上。几周来的锻和准备就在这一举了。

凯利抽出左手,用尽全力朝那人的脸上击去。同时右手一拳朝他的肋部直击过去,只听叭地一声,肋骨断了。那人连忙用手护心,企图反抗,但却被一刀连手带胸扎了个穿透。凯利顺手将刀刃一拧,放开了手。那身体抖动了几下,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双膝开始弯曲。凯利让他慢慢地,悄悄地倒在地上,一手护着胸口,上面插着一把刀。

“记得帕姆吗?”凯利对着垂死的男人轻声问道。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那人的眼睛滚动了一下,痛苦地流露出承认的意思。

凯利等待着,数完六十下之後,他抽出了那把刀,在死者的衬衫上擦了擦。那是把好刀,可不能被这脏血玷污了。

凯利休息了片刻,大口呼吸着。他没有搞错目标,那只是个小角色。主要目标还在楼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花了一分钟使自己镇静了一下,以便积蓄力量。

楼梯发出吱吱的响声,凯利连忙将身子贴近墙壁,以减少对楼梯的压力,慢慢向上攀登。他没有後顾之忧,两眼盯着上面。他已经把匕首放回套内,那支自制的无声手枪提在右手,消音器已经安上,他用左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上楼去。

半路上,他听到了声音:一记耳光,一声叫骂,一声呻吟。好像是远处传来的动物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残忍的狂笑。他走到楼口,左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低沈、迅速,心跳在加快。

啊……狗屎!他现在绝不能就此罢手。

“求求你……”一声绝望的乞求,使凯利握枪的手捏得作响。他沿着走廊慢慢朝前走,仍用左手扶着墙壁。一间大卧室中透出了灯光,其实那是那些脏旧的窗户中射进来的街灯的光亮。由於他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所以他此时可以看见墙上的阴影。

“怎麽样,多丽丝?”凯利已走到门口,听见一个男人在问。他透过门板的缝隙慢慢朝室内窥望。

房内有一张席子,席子上面跪着一个女人,低着头,一只手在她的胸脯上乱抓,乱摇。

凯利看着那女人痛苦地张着嘴,他突然想起那位警探拿给他看过的那张照片。

你也曾这样对待过帕姆,有没有?这个小杂种!眼泪从那女孩子的脸上流下,那男人用邪恶的笑脸看着她。凯利一步闯进屋内。

他的声音很轻松,也有些滑稽:“这看来很好玩,我也可以参加吗?”

比利转过身,看着刚才说话的身影,一把大型的自动手枪正朝他伸来。比利连忙朝旁边的一堆衣服看去,因为他此刻全身赤裸,左手拿着一样东西,但既不是刀也不是枪。枪和刀都放在房间的角落,距他有十远,他眼睛看着那些武器,但无法拿到它们。

“别想反抗了,比利。”凯利用一种熟悉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