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上帝之城(第7/38页)
福勒低头看着自己的情人,伊丽莎白的美丽是无可否认的。因为工作习惯的缘故,她无法接触到阳光,使她的肌肤有些苍白,但是他喜欢皮肤白皙得有些苍白的女子。被褥歪在一边是因为昨夜的辗转厮混,他可以看到她那露在外面的脊背,肌肤是如此细腻柔滑。福勒感受着她轻松的呼吸吹到自己胸膛上的感觉,还有她左臂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一只手沿着她的脊背抚摩着,换来一声“呣呣”的娇哼,她梦中的拥抱也稍稍加了几分力量。
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总统把被单往上拉了拉,咳嗽了一声。五秒钟之后,门开了,一名特工托着一个咖啡盘和几份文件打印件进了门,而后退了出去。福勒知道不能那样信任普通的白宫成员,但特勤处确实是美国版的禁卫军。这位特工从不表露出个人情感,只肯对“老板”点个头表示清晨的问候,特工们用“老板”这个词代表他。他们的献身精神简直达到了奴性的地步。虽然都接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却简单直白,福勒知道这样的人世上总有不少。总得有人——通常是富于技巧的人——执行上级的决策和命令。携枪特工们都得发誓保护他,甚至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总统与危险之间——这种动作人称“截获子弹”——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把自己训练成如此大公无私的傻瓜真是让福勒惊诧不已。但是这对总统有利。这也是特工们自己的选择。不过,好笑的是如此完美的服务可不是轻易就能到手的。这一点也不假,因为要想拥有那种仆人你首先必须是位总统。
福勒一只手取过咖啡,倒了一杯。他没有加糖和奶就喝了。啜了第一口之后,他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定在美国有线新闻电视网频道,头条新闻——下午新闻播报时间是两点——当然是罗马。
“呣呣。”伊丽莎白的头动了动,头发掠过他的身体。她总是比总统醒得慢些。福勒一只手指描画着她的脊梁,赢得了最后一个拥抱,伊丽莎白这才睁开眼睛。她的头猛然昂起来。
“鲍勃!”
“怎么了?”
“有人进来过吗?”她指着摆着咖啡杯的茶盘,她知道福勒不曾亲自取咖啡。
“想喝咖啡?”
“鲍勃!”
“你瞧,伊丽莎白,门外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你觉得我们在掩藏什么,我们要瞒着谁呢?他妈的,说不定在这间屋子里还安装了扩音器呢。”这件事他从没说过,因为他没有什么把握,也故意没有询问,但这样推理还是符合逻辑的。特勤处里的那些偏执狂绝不允许特工们信任伊丽莎白或者其他任何人,只能相信总统一个人。因此,如果她试图刺杀总统的话,他们必须知道这个情况,以便门外的特工可以携枪破门而入,把老鹰从他的情人手里救出来。屋里恐怕真的安放了扩音器。那也有照相机吗?不会,大约不会有照相机。不过扩音器显然是不得不安置的。福勒确实觉得这个念头非常刺激,这种事社论记者恐怕是绝不肯相信的。这座“冰雕”不可能有这等韵事。
“我的天呐!”莉兹·埃利奥特从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她坐起身来,一对乳房在他眼前诱人的摇晃着。不过福勒并不是那种喜欢清晨做爱的人,清晨是用来工作的。
“我是总统,伊丽莎白,”福勒在她从被单里爬出来的时候指出事实。她也突然想到了或许屋里有照相机,于是迅速用被单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福勒对这傻傻的举动感到好笑。“要不要咖啡?”他再次问。
伊丽莎白·埃利奥特几乎吃吃地笑出声来。她像只小鸟一样身无寸缕地躺在总统的床榻上,门外还守着两名持枪的警卫。可是鲍勃居然让人进来过!这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他有没有遮盖好她的身体呢?她可以发问,然而决定还是不问的好,她惟恐总统会展示他那扭曲了的幽默感,即便他发挥到极致也还是多少有点残忍的。而且,以前她何曾拥有过像他这样优秀的情人呢?第一次——肯定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不过他是那么有耐心,那么……恭敬有礼,那么轻易就能驾驭,埃利奥特在心底暗笑。她能随心所欲地驱使着他一丝不苟地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每当她想要的时候,他总是做到尽善尽美,因为他喜欢给女人带来快感。为什么呢?她不明白。也许他渴望有人把自己铭记在心。他毕竟是一名政客,政客最渴望的是能在历史书上留下几笔。哦,他已经设法留名青史了。每一位总统都能留名,即便格兰特Ulysses Simpson Grant(1822—85),第十八任美国总统。和哈丁Warren Gamaliel Harding(1865—1923),第二十九任美国总统。都能和当时的史实一起载入史册……即使在卧室里他也期望被人怀念,因此他满足女人的期待,只要这个女人有足够的智慧提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