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党的招待会(第4/7页)
“你认识这位夫人?”部长问他的助手。
“我的侄儿——不对,我的侄孙子米哈依尔,—叶莲娜妹妹的孙子——在少年冰球协会玩球,请我去看一场比赛。原来他们让一个帝国主义分子参加了球队。”他扬起一只眉毛;回答说。
“您的儿子打得好吗?”雅佐夫元帅问道。
“他是协会里的第三得分手。”弗利夫人回答;
“好极了!那么您该留在我们国家,您的孩子长大了可以为中央军区打球。”雅佐夫咧嘴笑了。他是四个孙子的祖父。“您在这儿干什么工作?”
“我的丈夫在大使馆工作。他在那边,领着一群记者。但最重要的是,我今晚能到这儿来。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些东西!”她说得滔滔不绝。她那闪光的眼睛说明多喝了几杯。部长心想,可能是香槟。她看起来属于淡橙黄色的香槟类型,但相当动人。她费劲学俄语,学得还不错,对美国人来说就很不平常了。“这些地板这么漂亮,在上面走都好象犯罪似的。在我们国内没有这样的东西。”
“您们没有过沙皇,这是您们的好福气。”雅佐夫回答得象一个很好的马克思主义者。“作为一个俄国人,我得承认,我为他们的艺术感感到自豪。”
“上校,我在其它几场比赛里没有见到您呀。”她转过身对米沙说。
“我没有功夫。”
“可您是好运气啊!那晚上他们队赢了,埃迪打进一球和一个助分。”
上校微笑了,“我们那小米沙得到的却是因为球棍过肩被罚了两次。”
“取的是你的名字?”部长问他。
“是的。”
“上次见您的时候,您没有戴这些东西呀。”弗利太太指着他胸前的那三枚金星。
“可能是我没有脱去外套——”
“他总是戴着的,”元帅要让她相信,“人们有苏联英雄勋章,是总要戴着的。”
“它跟我们的荣誉勋章一样吗?”
“这两种勋章大体上是相等的。”雅佐夫替他的助手回答。米沙莫名其妙地害臊起来。“费利托夫上校是战争中得到三枚而唯一活下来的人。”
“真的?是怎么样得到三枚勋章的呢?”
“打德国人。”上校简短地回答。
“杀德国鬼子。”雅佐夫说得更粗鲁。费利托夫当时是红军里最亮的明星,那时他才是一个尉官。“米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最好的坦克军官。”
费利托夫上校听到这样说,真的脸红了。“我跟许多在那场战争中的军人一样,尽了我的职责。”
“我的父亲在战争中也得过勋章。他领导过两个派遣组到菲律宾战俘营里去救人。他不大爱讲那些事,可是人家给了他一串勋章。您对您的孩子们讲这些勋章的故事吗?”
费利托夫顿时脸色严峻。雅佐夫替他回答:
“费利托夫上校的几个儿子死去已有好些年头了。”
“哦!啊,上校,我很抱歉。”弗利太太说,她也有些内疚。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微笑了一下,“我在比赛场上见到您的孩子,记得很清楚,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爱您的孩子吧,亲爱的夫人,因为您不能永远有他们。对不起,我要到那边去一会儿。”米沙走向休息室那边去了。弗利太太望着部长,她那美丽的脸上显出极为苦恼的表情。
“先生,我不是有意……”
“不知者不为过嘛。米沙丧子几年之后,他的妻子也去世了。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她——可爱的女孩子,基洛夫芭蕾舞剧团的一个舞蹈演员。多么伤心,但是我们俄国人习惯了各种伤心事,那太多了。您的孩子是在哪个队里打球呢?”她的年轻美貌提高了雅佐夫元帅对冰球的兴趣。
米沙很快找到了休息室。美国人和俄国人当然都被送到不同的休息室里,弗利托夫上校独自一人在从前属于某公子或沙皇某嫔妃的私人盟洗间里。他上完厕所,在镀金边的镜子前照了照。他只有一个念头:又来了,又一次任务。费利托夫上校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上上下下衣服整理好。一分钟后,他又回到了活动场所。
“请原谅,”瑞安说。他一转身,正撞上一位穿军服的老先生。戈洛甫科用俄语说了些什么,瑞安没有听懂。那军官客气地对杰克说了几句,就向国防部长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