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7/7页)
送三人到门口,谢国华又转回来,附在李明强的耳边说:“你不能再喝了。”
“我知道,谢谢,太谢谢了。”李明强的脸像火烧似的红,热辣辣的。但是,他脑子很清醒,嘴上说知道,心里却说,我没喝多。
有几个老乡在五班人走后,也一人自摸一口酒说赶在熄灯前回去。
赵革命这时是炮兵班的副班长了。他虽没有文化,可训练刻苦,操炮那一连串动作,连干了几年的老兵都服,在全团比赛拿了个第一名,被任命为副班长。可人们尽拿他开涮,老叫他“鸡巴长”。赵革命说:“球,今天不回去了,玩个通宵。都老兵了,还那点鸡娃胆儿。”
李明强觉得赵革命够意思,就举起盖儿说:“革命,我敬你一杯。”
赵革命说:“用那蛋子儿大的小盖儿,给我喝?不行,换缸子。”
“好。”李明强就换了缸子和大家喝。喝一会儿,就白酒红酒不分了。一杯杯下肚,小时候,新兵连,战斗班,大姑娘、小媳妇,什么都谈,全成了喝酒的佐料。赵革命最猛,这位喊一声“鸡巴长”、那位叫一个“鸡巴长”,一会儿就把他灌趴下了。
屋里烟雾缭绕,个个头晕舌头硬。李明强硬着舌头说:“唉,咱来当兵晚了点。原来的师长就是咱巩县人,可好了,他有个名言,叫‘说也不会话’。我看,咱们都‘说也不会话’了。休息会儿,撒尿。”
李明强刚一站起,脚下一软,倒了。有人想站起来扶他,也倒了,大家就坐在地上笑。
笑,说,说,笑,一会儿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