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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血口喷人!”
“如果孙将军需要,两天以后就把照片寄给您。”
孙良诚耷拉下了头,一声不吭。
“孙将军,我这次来绝不是以此来要挟,您与我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我们从没有威逼或胁迫您一次吧?我杨云枫这次与您见面,只为说出我们的想法,您愿意就做,不愿意也无妨,我保证绝不会做刚才所说的事。但您也得保证我们四个人特别是周将军能平安离开睢宁!”杨云枫所说的四人,除了自己和周其正外,还有南京来的司机以及陪同自己前来的“店小二”燕刚。
“周,周特派员是什么人?”孙良诚惊恐地问道。
“周将军是你们国防部的特派员啊!”杨云枫笑着说。
“他,他,他不可能是……”孙良诚语无伦次。
“那好!我就告诉你,周将军确实是国防部的特派员,但他同时还有一个身份,中共特别党员。”根据事先安排,也为了更好地争取孙良诚,杨云枫说出了周其正的真实身份。
“啊!”孙良诚一声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里有必要补充交代一下周其正的身份。戴笠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周其正,虽入军统之门,但为人正直,一心抗日,抗战胜利后受到排挤打压,渐渐对国民党失去信心。中共南京地下党看准时机,反复进行说服教育,终使其接受共产主义,成为一名中共“特别党员”。赋闲在家的他,一直利用机会为中共地下组织工作,上次亲赴徐州拜访徐州“剿总”参谋长李树正以及关键时刻给贾汪的顾一炅打去电话,就是其不动声色的“杰作”。这次再受组织委派,及时给毛人凤打去电话,获得了来睢宁的机会。华野敌工部部长杨云枫带领燕刚,协助他完成此次重大而危险的任务。
听完杨云枫的话,孙良诚低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让,让,让周特派员过来吧!”过了好大一阵,孙良诚终于开口说话。
周其正走了进来,望了一眼杨云枫,他明白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孙军长,既然杨部长把话都挑明了。我也说几句吧!我个人原来对委员长和党国忠心耿耿,但追随党国这么多年,政府都到重庆去了,我单枪匹马潜伏在南京为党国兢兢业业苦干这么多年,不光要对付日本人和汪伪汉奸,有时还要奉上峰的命令捕杀共产党,可以说一直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结果怎样呢?还不是被逮捕和关押了好长时间,说他们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一点都不为过。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能拯救我们这个国家的组织,终于有机会能为我们中华民族做点想做的事!”
孙良诚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可额头上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停了一会,周其正继续说道:“再说说你,前两年,他们把你的队伍调来调去,一缩再缩,不是对你设防,削弱你的力量是什么?!现在要打大仗了,想起了你,随便给你个军长的头衔,到时候还不是要你顶在最前面,充当炮灰吗?”
周其正的一番话说得孙良诚哑口无言。
这时候,杨云枫插话说道:“不瞒孙军长,我前天刚刚和何基沣、张克侠将军会过面。”
孙良诚惊讶地望着杨云枫,问:“他们刚刚叛投共产党,难道也是您——”
“是的,是我前去和两位将军商谈的。不过,我要纠正孙将军一句话,他们不是叛投共产党,是战前起义。”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区别!战前起义是我们共产党的说法,是一个褒义词。起义是当事人自己主动自觉的行为,表达了一种主观的意愿,说明他们是真心跟着共产党走的。而‘叛投共产党’是国民党的说法,是一个贬义词,有自愿的也有可能是被迫所致,并不能完全表明当事人的主观意愿。”杨云枫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不仅战前起义和叛投意义不同,而且被迫放下武器投诚与起义的意义也不同,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寥寥几句,杨云枫已经把中共对国民党军起义与投诚的政策阐释到位。
孙良诚听后,不再言语,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云枫说:“何基沣、张克侠他们两万多人的队伍战前起义了,我们非常欢迎,并给予他们和解放军部队一样的对待。他们现在到了后方进行整顿,我们征求官兵的意见,愿意参加解放军的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强,发给他们路费自己回家。何基沣、张克侠等一批思想进步的军官仍然可以得到重用,队伍整顿完毕就给予他们相应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