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拉伯人对叙利亚的征战行动(632—655 A.D.)(第10/11页)
阿扎兹的堡垒和奥隆蒂萨河的铁桥,仍然在掩护叙利亚首府的安全。等到失去这些重要据点,残留的罗马军队战败以后,奢华的安条克[316]在浑身战栗之下只有俯首听命。城市为了获得赦免,交付的赎金是30万枚金币,然而这个亚历山大大帝继承人的都城、罗马帝国在东部的政治中枢、恺撒曾经用自由神圣和不可侵犯这些头衔来称誉的城市,在哈里发的统治之下沦落为位阶次等的行省小镇。[317]
(七)赫拉克利乌斯的败逃和叙利亚的底定(633—639 A.D.)
在赫拉克利乌斯的一生之中,波斯战争的光荣被他早年及晚年的羞辱和衰弱掩盖。当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为战争和宗教而大动干戈时,他对于即将面临无限的辛劳和危险而感到惊惶不已,本性怠惰的皇帝,不可能在虚弱衰老的高龄重振当年的雄心壮志。羞耻之心加上叙利亚人不断的请求,使他不敢仓促离开发生战事的现场,但是他已经没有英雄的豪情勇气。大马士革和耶路撒冷的丧失,埃兹纳丁和叶尔穆克折兵损将的战事,就某些方面而言,要归咎于统治者未能御驾亲征或是决策错误。他并没有全心全力地防卫基督的陵墓,反而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志和观点,把教会和政府都涉入一场形而上的争论之中。赫拉克利乌斯为第二次婚姻的后裔加冕时,子孙未来要继承的帝国却被剥夺了最有价值的部分,身为君主只能保持驯服的态度。他在安条克大教堂当着主教的面,跪在十字架的下方,为君主和人民的罪孽而悲伤痛哭,但是他的这种认错悔悟等于在告诉世人,要想改变上帝的判决不仅毫无裨益,还是亵渎神圣的行为。萨拉森人所向无敌,是因为大家认为他们没有可以抗衡的敌手。尤金纳背叛降敌,表现出虚伪的悔悟和反复的变节,证实皇帝的怀疑确有道理:在他的四周都是叛徒和背教者,图谋把他本人和国家出卖给基督的仇敌。在这个灾难频传的时刻,他的迷信被噩兆激起,心神不安,因为梦到丧失皇冠。他在向叙利亚致意要永久告别之后,带着少数随员秘密登上船只,留下臣民,解除宗教信仰对他们的约束。[318]
君士坦丁是赫拉克利乌斯的长子,带着4万人配置在恺撒里亚,这里是巴勒斯坦3个行省的首府。但他基于个人利益回到拜占庭,尤其是他的父亲逃走以后,更自认没有能力可以与哈里发会师的军队抗衡。他派出去的前卫受到300个阿拉伯人和1000个黑奴果敢的攻击,这些人在寒冬之际越过积雪很深的利巴努斯山区,赢得胜利的阿拉伯骑兵中队很快就追到了他们屁股后头,而且是在哈立德的率领之下。在安条克和耶路撒冷的部队,分别从北方和南方沿着海岸前进,直到他们的旗帜在腓尼基的城市下会师,但是的黎波里和提尔早已被叛贼出卖,结果拥有50艘运输船的船队不疑有他,直接进入被敌人占领的港口,反而把本应及时供应的武器和粮食送到萨拉森人的营地。恺撒里亚出乎意料的弃守使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罗马君主在夜间上船离去。[319]没有防卫能力的市民恳求敌人的饶恕,愿意交付20万枚金币。行省其余的城市像是拉姆拉、托勒密或亚克、示剑或尼亚波里斯、加沙、阿什凯隆、贝里图斯、西顿、加巴拉、拉奥狄凯亚、阿帕美亚、海拉波里斯,不敢再对征服者的意愿讨价还价。叙利亚是庞培从马其顿国王手里取得的,经过了700年,完全屈服于哈里发的统治。[320]
6次围攻和会战损失的伊斯兰教徒数以千计。他们的去世获得光荣的声名,乐于享有殉教者的尊称。简单的信仰可以用一个阿拉伯青年所说的话来表示,当他在最后时刻躺在姐妹和母亲的怀中时说道:
不是叙利亚的佳肴美食,或是尘世即将萎谢的欢乐,激励我献身于宗教的伟业。我在寻求真主和他的使徒赐给我的恩典。我曾经从先知的一位友伴那里听到:殉道者的灵魂将会停留在绿色小鸟的嗉囊里,啄食天堂的水果,饮用乐园的河水。永别了,我们会在流泉和绿丛中相见,那是真主为他的选民所准备的。
那些信仰坚定的伊斯兰教被俘者更面临极为困难的决定,像是穆罕默德的一位堂弟受到称赞,因为他在3天的禁食之后,仍然拒绝喝酒和吃猪肉,那是不信者出于恶意所供应的唯一饮食。有些个性软弱的弟兄犯下轻微的过失,更加激起宗教狂热者绝不通融的精神。阿梅尔的父亲用悲惨的语气谴责叛教的儿子将会受到永恒的处罚,将会和僧侣与辅祭一起被打入最深的地狱,因为他拒绝承认真主,也不接受先知的求情。那些比较幸运的阿拉伯人,在战争中幸存而能够保持虔诚的信仰,生活节俭的领袖也约束他们,不能滥用幸福和繁荣的成果。经过3天的休息和休整以后,阿布·欧贝达将部队撤出安条克,免得染上为害甚烈的奢侈习性,而且向哈里发明确提出,只有出于严格纪律要求的贫穷和劳动,才能保持士兵们的宗教和德行。然而欧麦尔虽然严于律己,却对他的弟兄仁慈而又宽厚。他在一番赞誉和感恩以后,不禁流下同情的眼泪,就坐在地上写回信,用温和的口气谴责他的部将行事过于严厉。先知的继承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