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伐军指东打西征上都(第8/9页)
谁知也速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当场训斥般拒绝了脱大赤的建议:“为将者怎能如此大意应敌?全军未进入新开岭即尚未脱离险境!谁敢再提休息,以通敌论处,立斩不赦!——不过,丞相乃是好意,就不必自责许多了,来,就留在中军,等天亮举炊之时,老夫烤一只肥羊,与丞相置酒压惊就是。”
脱大赤苦涩参半,却也不好拒绝也速的“善意”,犹豫片刻之后也就留在了也速身边,并且伴同也速丞相大咧咧进至到了常遇春八屯伏兵的中心地带。
大概就是由于脱大赤这次犹豫后的错误选择,致使他自己扮演了也速的替身,最后竟然羞辱地做了常遇春北伐军这次进兵以来的第一位高级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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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爆发的再正常不过。
也速正教导脱大赤:“为将带兵最忌大意,比如,就现在来说,我们都以为南蛮尚远,其实不然,谁能断言那常遇春不在四周山头正盯着我们?一旦如此,我等将如何应对?还能就此束手就擒不成?”
就像是在回应也速丞相的苦口婆心,四周山包突然战鼓大作,这鼓声也速太熟悉了,明军的冲锋鼓声!
瞬间,四面八方响起了战鼓与呐喊的混合声音,也速慌乱之中仔细分辨,里面还夹杂着无数马蹄声,甚至还有更可怕的东西:火铳发射的爆响!
也速几乎一头栽倒于马下,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感觉一片漆黑,略微定神才发觉:哪里是自己的感觉?是真正沦于暗无天日之境!
部下将士谁是傻瓜?几乎同时熄灭手中火把,以免自己成为敌人弓弩兵首选射击目标。
天空啊,大地啊……如同听到也速军令一般霎时一片漆黑。
可是,敌人的鼓声未息,呐喊仍爆,马蹄声“嗒嗒”依旧,周边的黑暗反而更使人恐惧!人人都知道:现在耳边听到的是声音,或许片刻之后就会是感觉了——是敌人箭矢钻在自己肉体的声音!是南蛮马刀劈断自己脖项的声音!是明军大枪刺入自己后背的声音!
幸喜也速中军护卫部队训练有素,几乎本能一般集中在了也速前后左右,虽然熄灭了手中火把,还是一个个高声乱喊:“丞相,我等向何处冲杀?”
向何处冲杀?这是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也速于混乱之中还是逐渐镇定,立即意识到了四周将士提出的问题: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也速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以十分轻松的口气对脱大赤下令:“丞相,我一万前锋铁骑听从你指挥,路是人闯出来的,你率部往前冲吧,我大蒙古勇士岂能做缩头乌龟?大路就在丞相脚下,去趟踏出来!血路也是路,莫非就此身报我主不成?立即执行吧!”
脱大赤那个后悔!留在中军干嘛?不就是一只烤肥羊吗?人为馋死鸟为食亡啊!
犹豫之间,却耳听敌军骑兵已经逼近,也速开始急眼:“脱大赤丞相!军令如山!违者立斩!将士们,全军散开,摆列战阵,随本相杀敌建功就在今日!”
脱大赤无奈了,只得接过黄铜牌令,催马下了大道,一边瞎马盲人前窜,一边竭力高喊: “奉大丞相令,向我靠拢,跟我冲啊!”
也速侧耳细听,却能感觉到部下将士已经纵马四散列阵,心中略安。突然!脱大赤那不断呼喊骤然停止(就如同一架录音机突然被拔掉了电源),也速心中一凉:怎么了?南蛮到了近前?
不容琢磨了,也速只听四周一片混乱,接二连三响起了人仰马翻之声,战马惨嘶,将士哀鸣,黑暗中受到了某种新式武器袭击。
做战地调查也要分个轻重缓急,此刻若有丝毫迟疑,说不定命丧顷刻,也速急切传令:中军随我回头,冲出南蛮陷阱!
想必大家已经猜到:蒙古铁骑人仰马翻的声音是被那些“陷马坑”——陷马圆洞所致,马蹄踏进圆洞易,拔出圆洞难,战马挣扎之中自然不顾轻重,不说马背上的骑士大多被颠落地,战马也十有八九腿骨横断,一匹匹扯喉长哭:这能是马走的路吗?莫要杀马不见血呀……
此刻,最尴尬无奈的就是脱大赤。
脱大赤正催马瞎窜之际,突然战马一个前栽,骤然止步,幸亏脱大赤自幼马背长大,骑术不只用精良所能形容,顺势抱住了马脖子,才没有被掀下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