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第二次直奉之战(第5/5页)
王士珍、吴履观对吉田的意见认为可以考虑,遂约第二天中午在天津日本租界敷岛亭再见,吉田表示分电北京、奉天及东京,进行调处停战,并约定11月2日下午5时拜访吴佩孚于天津站列车中之吴氏总部。吉、吴两人问答如下:
吉田说:“今日时局之重大迫切,有间不容发之势。调停直奉之道,莫便于请段祺瑞之援助。中国之事应由中国人自理,不可使外国势力参入。余基于此信念,今朝偕王揖唐亲访段氏,以段与君合作为今日收拾时局最稳当有利之方法说之。余想段氏与吴将军本有师生之谊,吴将军为国家前途计,应一扫从来隔阂之感情,投入段氏之怀抱,以发见彼此之妥协点,请将军慎思之。”
吴答:“贵总领事之言,真出拯救中国时艰之至情,余深为感激。惟各国之历史与国民性各异,故关于国家观念亦彼此不同。欧美各国之建设,大抵不逾二百年之岁月,其能达千年之久者殊鲜。独我中国有四千余年历史之旧邦,且有千古不磨之成文宪章,即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是也。八德张则国宪立而国运盛,苟坏其一,则无收拾人心之准绳,犹如贵国以万世一系之天子为中心而团结国民者然。斯道不亡而国存,斯道丧则国亡,此不易之理也。余若从贵总领事之言,为一时之权宜计,结段以背曹,大义名分之谓何?且臣节由此而坏,何得任国家之重寄乎?世人往往见中国共和政体之成立而以为君臣之义已灭,然以余所见,则有异于是。如保此八德,犹可正彝伦而不误,用长幼之序以代君臣之义,有何不可?再进一步而言,若段氏今起而当收拾时局之任,在不知中国情形之外人,或不予责难,殊不知正污蔑段氏十年之苦节也。彼之为人也,品性高洁,思想正大,出入儒佛之学,又能体悟八德。若一朝受冯之推戴,投入政界之漩涡中,非所以忠于国家也。盖中国之兴微,系于大道之消长,我面临国家兴亡命运之边缘,独欲绍述斯道而无反顾。至关于个人一时之成败,本不在念中,此为我不能擅背曹而结段之原因,故宁为玉碎而不望瓦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