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第二次直奉之战(第4/5页)
与此同时,奉军吴光新部据海阳,炮击秦皇岛,张学良又从长城低处冲入,加上张宗昌部由滦州南下,直军便在奉军四面炮火包围中。
10月30日奉军三路攻占秦皇岛、山海关。直军一部乘轮回塘沽,二万余军被缴械。关外直军纷纷逃离战线,麇集车站,这时火车已不能开动,散兵逃向秦皇岛,秦皇岛已失陷,军械粮食遍地堆集,奉军一方面收缴直军军械,一方面清点战利品,收获极为丰硕。
10月31日,自山海关至唐山一带的直军已全失抵抗能力,奉军各路连接,大队长驱入关,以吴光新的骑兵为先锋,自古冶而芦台,向塘沽疾进,和在北京方面的冯玉祥、胡景翼军相呼应,直军几乎全部陷于奉军和冯、胡两军的大包围中。
11月4日奉军占领塘沽,吴佩孚已于先一天率残部乘舰驶离塘沽,这时直军抵抗已全部中止。5日张宗昌、吴光新两部先入天津,奉军大队亦纷纷抵达,在天津的直军残余部队全被缴械。第二次直奉战争遂告结束。
第二次直奉战争,由酝酿到接战到结束,前后两个月,直军败得太惨,这是吴佩孚做梦也想不到的。
第二次直奉战争,直军彻底垮台,当然致命的因素是由于冯玉祥、胡景翼和孙岳倒戈回师,吴军在前线不及回师,腹背受敌。可是直军也有许多不及奉军的地方,据参观山海关战线的外国军官的综合意见,认为:
(一)奉张作战纯采新式,吴佩孚则仍用旧式战法。
(二)后勤方面,奉军早有准备,粮草无缺,装备齐全;直军则临时采购,军费又极费周章。
(三)奉军迫击炮极多,用高弧线的瞄准法,成三角形而直入直军战壕。
(四)奉军所用飞机翱翔空中,均为新式,机枪和大炮均系新从俄、德两国购买,直军的武器则多系中国汉阳兵工厂所制。
(五)当直军败退时,吴佩孚所招募之少年军,竟在阵后掘小战壕,用炮轰击退却之直军,故直军伤亡极大。(六)奉军人人耐寒,棉衣被囊一应齐全,直军装备欠缺,且不能忍冻。
这些当然是从军事观点分析,不过吴佩孚本身也有招败之处:第一,吴虽然对政治有兴趣,但他并不懂政治,对外一味树敌,促成奉、皖、冯与西南的大联合。其实以他当时声望、名誉和力量,他可以和各方携手,同时也可以分化其他势力,为什么要驱迫这些力量集合在一块。在直系内部,他虽然代表正直的一面,可是太盛气凌人,促成高级干部离心离德。他常自比关羽,在缺乏政治手腕这方面他倒确是很像关羽。第二,这次对奉用兵,在战略上他也有错误。吴的特长是闪电战,后防空虚,胜则追奔逐北,败则退无所据。当曹打限时即刻到的电报命吴回师靖难时,吴因为前方战火正紧,胜败决于俄顷,不忍功亏一篑。他认为冯虽然倒戈,其他的人不致和冯一致,还想让孙岳等部先去挡一仗,同时急电鲁督郑士琦派兵应战,那知郑早与皖系通款,山东方面只有混成旅长潘鸿钧自动赴援,潘是吴的同乡,所以义不容辞,可是这点力量毫无帮助,结果全都被冯部包围缴械。
当时有倒吴不倒曹的口号,吴也微有所闻,他想曹锟是个老好先生,大概别人不会向曹下毒手。所以当曹一日数电,声嘶力竭地召唤他时,他还以为曹可以下令制止冯军异动。但当他证实冯与胡景翼、孙岳、王承斌等已联为一气,才仓皇回军,火车一夜疾驰七百里,赶返天津。留下前方军事交给有勇无谋的张福来。然而,这一切既太迟,又无壮士断腕的决心。
直军崩溃的时候,京津方面许多军政元老均纷纷奔走和平,希望地方不至于糜烂。如前国务总理张绍曾就是一个,他于冯玉祥有恩,又是吴佩孚的亲家,他出面可以两全,可是他的奔走毫无结果。北洋派元老王士珍和直隶道尹吴履观主张外交调停,于10月31日往访日本驻天津总领事吉田茂,转请日本政府向奉天交涉停战。吉田认为:
“目前战局甚紧,冯、胡军队南下在即,未知吴佩孚将军对此危机有无防御之策,这是本人所最关心的。至于调停两方战事,时间因素有问题,因为用电报连络,先要打电报到北京,由公使馆转东京,东京同意了再回电,往来费时不下三、四日,缓不济急,恐无补大局。我昨天曾和安福系领袖王揖唐商量,王主张吴佩孚能拥戴段祺瑞出山,以实力支持,解救目前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