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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昌根据自己在拥立赵构这事中所起的作用,以及曾与赵构共入金营为质的那段患难之交,估计保住这条命应当问题不大,因而得到这个回音,他心里比较踏实。他自信,只要是留得这条命在,一切便大有回旋余地。其实就任伪帝这件事,事是这么个事,单看怎么说了。世上有许多事,特别是政坛大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可言,是黑是白全凭红口白牙两片嘴,这道理张邦昌再明白不过。目下只要能夹着尾巴渡过这一关,倘若时过境迁自己重新得势,此事竟被说成是忍辱负重智斗金虏的大义之举,亦未可知。

浮想及此,张邦昌不禁发出自负的一笑。遍观朝野,有此翻云覆雨纵横捭阖手段者能有几人?王时雍那帮跳梁小丑差得远了。

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不通人情的李纲。不过如今赵构称帝已成定局,若是赵构乐意高抬贵手,谅他区区一个李纲也折腾不出多大的风浪。对对对,目前的关键,就是如何在赵构面前把戏做足,促使赵构心甘情愿地充当老夫的保护伞。

带着这个问题,张邦昌又计议于吕好问。吕好问认为,仅仅遣使前往,态度尚欠诚恳。张邦昌深以为然,于是他决定,抓紧安排好汴京的留守事宜,然后偕全体伪宰执,抢在登基大典之前赶到应天府,当面向赵构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