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的洋务派(第4/5页)
自尊心与自信心极强的左宗棠受到了打击,打算“长为农夫没世”。1850年1月,林则徐路过湖南的时候,特意请隐居乡间的左宗棠会面交谈,在会见中,林则徐把自己在新疆整理的很多军事、地理、文史等方面的资料,全部交给左宗棠,对他说:“吾老矣,空有御俄之志,终无成就之日。数年来,留心人才,欲将此重任托付。”208这次会面对左宗棠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新疆收复后,左宗棠还专门到福建林则徐祠拜谒了一次。
1852年(咸丰二年),当太平天国大军围攻长沙,省城危急之际,左宗棠终于经不住老朋友郭嵩焘209等人的忽悠,应湖南巡抚张亮基之聘出山,投入到了保卫大清江山的阵营中。
1856年,因接济曾国藩部队军饷,促其夺取了被太平军占领的武昌有功,左宗棠被升职为兵部郎中。
1861年太平军攻克杭州后,曾国藩上疏推荐左宗棠任浙江巡抚,督办军务。
1862年(同治元年),又组成中法混合军,称常捷军,并扩充中英混合军,先后攻陷金华、绍兴等地,第二年升任闽浙总督。
1864年3月攻陷杭州,控制浙江全境。论功,封一等恪靖伯。
不知是不是受李泰国事件的影响,1866年张之洞上疏奏请设局监造轮船,获准试行,于是在福州马尾择址办船厂,派人出国购买机器、船槽,并创办求是堂艺局(又称船政学堂),专门培养造船技术和海军人才。改任陕甘总督后,推荐原江西巡抚沈葆桢任总理船政大臣,一年后,福州船政局(又称马尾船政局)正式开工,成为中国第一个新式造船厂。
1875年5月,左宗棠奉命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新疆军务。在新疆问题上,强硬的左宗棠与“善搞关系”的李鸿章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1871年7月,沙俄武装强占伊犁。1872年6月,阿古柏在新疆的喀什、英吉沙、莎车、和田、阿克苏、乌什、库车悬挂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国旗并发行货币;1871年12月,60多名琉球人乘船遭遇台风,漂流到台湾南部,其中54人被台湾土著居民杀死,其他人被清政府送回国。日本以琉球漂流民在台湾被杀为借口,于1874年4月组成“台湾生番探险队”3000人,在琅峤登陆,牡丹社酋长阿实禄父子战死。7月,日军以龟山为中心建立都督府,修筑医院、营房、道路,并向后山南北各处番社分发日本国旗,准备久踞。也就是说,当时的中国东西两面都在受到敌人的威胁与侵占,在中国实力不能兼顾的情况下,国防建设的重点是在西边还是东边?
李鸿章于1874年12月10日上了一道《筹议海防折》,奏折中主张“已经出塞及尚未出塞各军,似须略加核减,可撤则撤,可停则停,其停撤之饷,即匀作海防之饷。”归纳一下主要有以下几条理由:第一,“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客主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而“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万国构煽”,因此“新疆不复,于肢体之元气无伤;海疆不防,则腹心之大患愈棘”;第二,如用兵西南,则“无事时岁需兵费尚三百余万,徒收数千里之旷地,而增千百年之漏厄,已为不值”;第三,对新疆的政策可“密谕西路各统帅,但严守现有边界,且屯且耕,不必急图进取,一面招抚伊犁、乌鲁木齐、喀什噶尔等回酋,准其自为部落,如云、贵、粤属之苗瑶土司,越南朝鲜之略奉正朔可矣”。正因为如此,李鸿章强调,当务之急应当购买“铁甲舰”,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
对于李鸿章的主张,湖南巡抚王文韶持截然相反的见解,他强调,“我师退一步,则俄人进一步,我师迟一日,则俄人进一日,事机之急莫此为甚”,“但使俄人不能逞志于西北,则各国必不致挑衅于东南”210,因此,主张早日收复新疆,除王文韶外,山东巡抚丁宝桢、江苏巡抚吴元炳等也力陈抗俄的重要性。
以李鸿章为代表的“海防论”和以王文韶为代表的“塞防论”各执一词,朝廷举棋不定。于是密谕左宗棠,“现在通筹全局,究应如何办理,着该大臣酌度机宜,妥筹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