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能: 我与中国科学院(1956—1977)(第8/11页)
熊:您在干校中是什么职位?
宋:我只是普通一兵,分在菜班种蔬菜。不久,干校出了大字报,从那可以看出,当时已对科技会议批极左展开了大批判运动。
熊:您当时紧张吗?
宋:我不紧张,我在世外桃源嘛。我回来才知道,休会后,代表们在北京等了两三个月,然后纪登奎、李先念等中央领导去讲了话,大批了会议一通,说林彪的路线是右得不能再右了。若我还留在北京,肯定会挨批。有一次,刘西尧在院小礼堂召开会议,大概有上百人参加,他批了我们简报组。还有人写信揭发我们简报组,说它对会议的错误起了推波助澜的很坏的作用。
筹备期间和会议期间领导人开会时,我大都被吸收参加,对会议做了比较详细的记录。在下干校之前,我把全部记录给了老应。后来老应把刘西尧的有关讲话全部摘录出来,写篇大字报公布——他贴大字报批判刘西尧!为此,老应曾给我写信,说未经过我的同意,把我所做的记录写入了大字报。
刘西尧批我们简报组,矛头也指向武衡,武衡对此很不满意。“文革”结束之后不久,他还曾通过老应找我,希望我们就全国科技会议的情况合写一篇反批评的文章。那时我在一局当负责人(一局主要负责人老过当时有病在家休息),事情比较多,没有答应。后来,武衡自己在《院史资料与研究》上发表了一篇详细的回忆文章,其中就有批刘西尧的内容。
业务一组、二局、一局
熊:为什么1971年夏天把您从“五七办公室”调到业务一组?
宋:那个时候开始逐步恢复业务了,而我以前一直是搞科技组织管理和服务的,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把我调去。当时两个业务组,业务一组、业务二组,前者管全国的科研,后者管科学院的科研。
熊:业务一组有多少人?为什么对同位素工作那么重视,专为此而建立一个小组?
宋:我在业务一组待的时间很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建那样一个小组。开科技会议时,院里的领导开始酝酿成立院里的机构,老过被任命为二局的负责人。全国科技会议休会后,因为老过事先给我打过招呼,我就到了那里。
熊:过老被任命为二局局长?您过去后居于什么职位?
宋:当时没有设局长、副局长,老过是二局负责人之一,还有董效舒也是二局的负责人,他和老过好像没有明确谁正谁副。二局被指定负责生物和地学方面的工作。董效舒原来是地理所的造反派、所革委会的负责人,大概由他全面负责,并分工管地学方面的工作,老过分管生物方面的工作。我当时没有什么头衔,只是普通的办事人员,在老过的领导下工作。
熊:二局还有哪些人?
宋:二局的人不多,可以算出来的。一般工作人员,生物学方面,除我之外,还有李佩珊(她原来在中宣部科学处,“阎王店”被砸烂后在那儿参加运动,成立二局时才到科学院来)、翁延年和佟凤勤。就我们四个。联系地学的大概只有三人,其中杨森联系地质、地理类研究所,胡寿永联系古生物类所,韩修文联系海洋类所。除我们这两组人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一两个人,其中一个原来是天文台的造反派,管收发等日常的后勤杂事。
熊:你们四个管生物的是怎么分工的?
宋:李佩珊、翁延年联系动物、生理生化方面的工作;我仍联系植物方面的工作;佟凤勤联系遗传、土壤方面的工作。情况大致如此。
熊:局内分没分处?
宋:曾经酝酿过,可没有分成。董效舒一度想分处,曾征求我的意见。我不置可否,说:“这种事情由领导决定,我没有什么意见。”
不久之后,大概因为业务工作不断增多,二局又被分为两个局——一局负责生物,二局负责地学,由老过和董效舒分别执掌。记不清是刚开始分两个局还是过了些时间,一局又添了宋政为负责人。我和李佩珊等四人去了一局。
熊:成立一局后,管生物的工作人员有无变化?
宋:开始时还是我们四个。因为大部分研究所被划给地方或国防部门,那个时候科学院直接管辖的研究所非常少,在我的印象里,生物口似乎只剩了上海生化所直属科学院领导。拿北京地区来说,科学院原有的七八个生物方面的研究所,都被划归北京市、科学院双层领导,以地方为主。北京天文台、古脊椎动物所当时也归科学院。为什么科学院还留这几个所呢?大概是因为总理批示要重视基本理论后,科学院组织一些人讨论,认为生命起源、基本粒子等三大基本理论应该着重抓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