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喜极之泪(第10/24页)
五月二十六日,对于大渡河边的中央红军来讲,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以命令的形式向各军团发布了:
林、刘、聂、彭、杨、董、李[抄送邓、蔡]、左、刘:
A、安顺场及其下游之小水、龙场三处共有渡船四只,因水流急,每天只能渡团余,架桥不可能。同时由安顺场至泸定桥之铁索桥仅三站路,由泸定桥可直趋天全、雅安或芦山。我第一团现在龙场对岸之老铺子,扼阻并监视其东北山地之刘敌第七团,一师明午可全部渡完。
B、我野战军为迂回雅安,首先取得天全、芦山乃至懋功,以树立依托,并配合红四方面军向茂县行动,决改向西北,争取并控制泸定桥渡河点,以取得战略胜利。其部署:我第一师及干部团为右纵队,归聂、刘指挥,循大渡河左岸;林率一军团军团部、二师主力及五军团为左纵队,循大渡河右岸,均向泸定桥急进,协同袭取该桥。军委纵队及三军团、第五团、九军团循一军团部及二师主力行进路线跟进。
C、一军团之第一师应于二十七日、二十八日两日由安靖坝先后经瓦狗坝、龙八布,以两天半行程达到泸定桥急进。经瓦狗坝、龙八布时,应向清溪方向各派出警戒部队,待干部团赶到后撤收。干部团主力明二十七日开安顺场渡河,接替老铺子第一团任务,以一部留龙场、小水警戒并监护渡船。
D、一军团部及二师主力,于明拂晓起亦以两天半行程由安顺场经田湾、楂维到建沙坝、泸定桥急进。五军团明晨由现地经新场、安顺场进至海罗瓦、草罗沟之线。
E、三军团明晨应由海棠或海棠以南西转至洗马姑、岔罗之线,并须到岔罗补充足五天粮米。
F、第五团仍留大树堡及万公堰、大冲南岸,续行佯渡,惑敌一天,并准备二十八号向海棠、洗马姑转移。
G、各兵团均须在岔罗、安顺场补足五天粮食。
H、军委纵队明日集中安顺场。
朱
五、二十六
中央红军各军团再次面临极大的困难:沿着大渡河南北两岸向上游泸定桥前进的部队,必须在两天半的时间里奔袭万分崎岖而又敌情未知的山路。仅就路程而言,一百六十公里的路途意味着必须以每天五十公里以上的速度急行军。同时,位于安顺场下游的红三军团必须立即向西靠拢,不然就无法追上突然转向的主力。尤其是由左权和刘亚楼率领的红一军团二师五团,他们顺着大路到达大树堡佯装主力后,必须不顾一切地追上在小路上的主力;但是现在主力部队改变了行动路线,从大树堡到泸定桥比到安顺场远了整整一倍,且他们被命令坚持到二十八日才能动身,其追赶路途的遥远和艰辛可想而知。
五月二十六日,中央红军兵分两路夺取泸定桥的决定,当天就被国民党军的情报部门所截获。
蒋介石紧急由重庆飞往成都,重新部署了对中央红军的“围剿”计划。川军第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不敢怠慢,立即命令第四旅袁国瑞部火速向泸定方向增援。袁国瑞命令其第三十八团团长李全山沿大渡河南岸阻击向泸定桥前进的红军,第十一团团长杨开诚沿大渡河北岸阻击向泸定桥方向接应的红军,第十团团长谢洪康率领部队为总预备队,第四旅旅部进驻龙八部。
从安顺场到泸定桥一百六十公里的路途都是沿大渡河两岸崖壁凿出来的山路。
这是敌对两军的赛跑,目标是泸定县城西面那座在十三根铁索上搭成的摇摇晃晃的吊桥。
南岸,中央红军的前锋是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团长黄开湘,政委杨成武。
二十七日清晨,四团出发了。刚刚沿着河边小路走出十五公里,就遭到了河对岸川军的射击。两岸距离很近,甚至可以相互喊话,川军的射击对急行军的红军干扰很大,于是四团决定不与对岸的川军纠缠,离开小路上山。他们在大山中绕来绕去,大约又走了十几公里,遇到了一个连的川军正在这一带搜集粮食往北岸运。四团的先头连一个冲锋,把川军的这个连打跑了。追击的时候,由于一座小桥被川军炸断,水流湍急不能徒涉,红军官兵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架桥,因此耽误了追击的时机。继续前进不久,真正的敌情出现了,一个营的川军把守着一个叫菩萨岗的隘口。黄开湘和杨成武为打还是不打商量了好一会儿,因为如果绕路时间损失太大,最后决定还是打上一仗在时间上更划算。隘口实在险要,左边的山陡峭之极,往上看帽子都要掉下来;右边是无法通过的一条河。敌人在隘口上修筑了碉堡。如果强攻,只能从左边的悬崖上绕到敌人的后面。三营担任了攻击任务。营长曾庆林亲自率领一个连从左翼迂回,其他两个连负责正面进攻。迂回的战术起到了效果,川军没想到红军能从悬崖上爬到自己的身后,当他们还在和正面进攻的红军抵抗时,身后响起了一片杀声。川军的营长骑马逃跑,马腿被红军打断,这个营长被活捉了。此仗用的时间很短,但是战果很大。川军的三个连全部被歼,红军俘虏一百多人,缴获枪支一百多支,其中机枪就有十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