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5/6页)

过了五六分钟,他猛地站起来,说了句:“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说完,就快步走到了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过了片刻,副驾驶这边的车窗玻璃落下,他探出头来招呼我,“上车!”

开车时,安德烈说游泳的地段离市场不远,只有十来公里,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离开市场,我发现外面的烟雾更浓,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正因为如此,交通显得拥堵不堪。可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的车还在长长的车流里缓缓地挪动着。

看到我一脸焦急的样子,安德烈安慰我说:“别着急,再开两公里左右,前面有个停车场,到时我们就把车停在那里,再步行去河边。”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勉强踏实了一些。这么热的天,坐在车里暴晒,就算有空调,也同样有中暑的可能。如果还要再开几个小时的话,我宁愿下车走路,至少路边还有不少的行道树可以遮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在道路的左侧,出现了一辆坦克,而且是一看就特别古老的那种,正贴着路边和我们的车同向行驶。

我正想叫安德烈看看这辆突然出现的坦克,没想到它的速度很快,片刻之后,它便消失在浓浓的烟雾之中。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抬手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用手指向坦克消失的方向,紧张地问道:“安德烈,你看到路边的坦克了吗?”

“坦克?”安德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随后不以为然地说:“哦,你说的是前面路边的坦克雕塑吧,那可是参加过卫国战争的功勋坦克。不过现在烟雾太大能见度低,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不是,不是雕塑。”我拼命地摆着手辩解说:“是一辆真正的坦克,我看得很清楚,应该是T-34,刚才还在路边行驶呢,开的速度还挺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浓雾里了。”

安德烈听后,扭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呵呵地笑着说:“唐,你不会是被热晕头了吧,把一辆卡车看成坦克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只能心中暗自嘀咕,没准真的是自己被热糊涂了,所以一时眼花,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们的车又向前行驶了两三百米,安德烈咳嗽一声,扭头望着我,用手指着窗外说道:“你现在看看路的左边,你刚刚产生错觉时,见到的是不是这个雕塑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路边的绿化带里停着一辆坦克,车的后半截深深地陷进地里,前半截车身高高翘起,长长的炮管直指苍穹。从车身上刷的绿色油漆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签刚进行过维护。

车又继续开了半个多小时,安德烈长出一口气后,侧身对我说道:“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到了。等我把车开进停车场,我们就走路去河边。”

安德烈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旅行袋后,锁上了车。他带着我穿过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来到了河边游泳的区域。我站在树林的边缘,看着草地航密密麻麻或站或坐或躺的人群,忍不住好奇地问安德烈:“怎么这河边是草坪,而不是沙滩呢?”

“有沙滩啊。”安德烈说着,朝河对面一指,说道:“那边的天体营所在的位置,就是沙滩;而这边,一直都是只有草地。”

我朝河对岸望去,只见宽阔的莫斯科对面,果然有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由于河面上的烟雾太大,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对面沙滩上,也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至于有没有穿泳衣,就实在看不清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几个卖东西的凉棚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任何建筑,便忍不住又问安德烈:“哦,老兄,我们在什么地方换衣服啊?”

安德烈随手朝旁边指了指,有点不耐烦地说:“就在这里换嘛,这树林可是天然的更衣间哦。”说着,他扔了一条游泳裤给我,自己便开始手脚麻利地脱衣服,还一个劲地催促我动作快点。虽然我的身边有不少的树木,但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要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我还真有点难为情。正在犹豫不决时,无意瞥见附近有几位年轻的姑娘旁若无人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三点式泳衣后,有说有笑地跑出了树林。看到别人姑娘家都是如此地大方自然,我难道连她们都比不上吗?于是我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泳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