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第6/9页)

梅尔辛亲吻了她,他们随意散步,而洛拉则在他们前面跑着,玩着她自编的多样又费解的游戏,其中还有和每一棵树谈话的情节。花园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全部的植物都是新栽的,土壤是从别处用车运来的,以改善岛上的多石地面。“我来跟你谈谈自鞭赎罪人的事。”凯瑞丝说,然后就给他讲了昨晚医院里的情况。“我想在王桥禁止他们活动。”她结束说。

“好主意,”梅尔辛说,“整个闹剧不过是给默多凑钱的把戏。”

“还有菲利蒙。是他拿着钵盂的。你能跟教区公会谈一谈吗?”

“当然。”

身为执行副院长,凯瑞丝处于整个领地的首脑的地位,从理论上说,她不必咨询任何人,本人就能禁止自鞭者的活动。然而,她的自治市申请书已在国王面前,她希望不久就能把镇政府移交给公会,因此她把当前的局势视为一种过渡。再者,在试图强制推行一项规定之前取得支持总是高明的。

她说:“我想由治安官把默多及其追随者在午祷之前押送出城。”

“菲利蒙会气急败坏的。”

“他不该不和别人商量就自作主张地打开教堂。”凯瑞丝明知道会有麻烦,但她不能听凭菲利蒙反对她为镇子办正事,“我们有教皇站在我们一边。若是我们处理得谨慎而且动作迅速,我们就能赶在菲利蒙吃完早餐之前解决问题。”

“好吧,”梅尔辛说,“我要设法把公会的人在‘神圣灌木’聚齐。”

“我要在一小时后和你在那儿碰头。”

教区公会和镇上的一切组织一样非常松垮了,但一小伙商界精英还是从瘟疫中挺了过来,其中包括玛奇·韦伯、贾克·切波斯托夫和屠宰场主爱德华。新治安官,也就是约翰的儿子芒戈也到场了,他的人候在外面等待指示。

讨论没费多少时间,市民中的头面人物中没有一个参与过那种胡闹的,而且他们一致不赞成这种公开闹剧。教皇的训示也强化了他们的决定。凯瑞丝以副院长的身份正式宣布了不准当街鞭笞、公开赤裸,闹事者将由治安官在任何三名公会成员的指示下驱逐出城的细则。公会随后通过了一项决议,支持这一新法律。

芒戈跟着就到楼上去,把默多从床上拉了起来。

默多没有乖乖地走。走下楼梯时,他一路又哭又闹,又是祷告又是诅咒。芒戈的两名助手拽着他的胳膊,半拖着把他押出了客栈。在街上他闹得更厉害了。芒戈走在前头,公会众会员随在后边。默多的一些支持者过来抗议,结果连他们自己都被押解了。在这一群人沿主街向梅尔辛的大桥行进时,少数镇民也跟在了后边。没有一个市民反对这一行动,而菲利蒙根本就没露面。连昨天鞭打过自己的人今天都二话没说,脸上全都露出了感到羞愧的样子。

人群过了大桥,群众开始散去。见到听众越来越少,默多也安静多了。他那种大义凛然变成了闷声闷气的狠毒。在双桥的远端把他释放后,他在郊区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溜了。他的一小撮门徒心怀忐忑地尾随着他。

凯瑞丝有一种感觉: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她对芒戈和他的手下表示了感激,就返回女修道院了。

在医院里,乌娜让头天夜里事件的病人出院,为新的瘟疫患者腾出地方。凯瑞丝在医院里一直工作到中午,才怀着感激的心情离开,率队进入教堂做礼拜天的主祷。她觉得自己在期盼着那一两个小时的颂歌和祈祷以及烦人的布道:对她而言,总算可以静静地休息一下。

菲利蒙带领着托马斯和见习修士走进来时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他显然已经听说了驱逐默多的事。他无疑把那些自鞭赎罪者当作凯瑞丝无法过问的他个人的财源了。那个希望破灭了,他气得脸色直发青。

凯瑞丝一时弄不清他在气恼之中会做出什么举动。随后她想:随他去吧。他就是不做这个,也会做那个。无论她做什么,菲利蒙迟早总会跟她生气的。为此忧虑毫无意义。

在祈祷过程中她打了盹,睁眼时他已开始布道。讲坛似乎使他更无魅力,而且他的布道词总的来说也没得到什么呼应。然而,今天他宣称他要以私通的题目来开场,竟然抓住了听众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