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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是对罪孽的惩罚。”他接着说。这些年来,他已形成了一种布道的风格。他不像托钵修士默多那样是个夸夸其谈的人。他布道时更像是交谈,听起来如同娓娓说理,而不是蛊惑煽动。他不清楚这有多么适合他要掀起他们的那种痛恨的感情。不过菲利蒙说,在他听来更有说服力。

“瘟疫是一种特殊的疾病,因此我们知道,上帝在对我们施加一种特殊的惩罚。”人群中传来异口同声的嘀咕和哀叹之间的声音。这正是他所想听的。他受到了鼓舞。

“我们应该扪心自问,我们犯下了什么罪孽,才招致这样的惩罚。”他说到这里,注意到玛奇·韦伯单独站着。上一次她来教堂,还有丈夫和四个孩子。他想指出,她致富是使用了用巫术调制的染料,但他决定不用这一招。玛奇备受大家的爱戴和尊敬。

“我要对你们说,上帝是为了异端才惩罚我们的。世上——在这镇子里——甚至今天在这伟大的教堂内——有些人质疑上帝的神圣教会及其教长的权威。他们怀疑圣餐把面包变成了基督的真实身体;他们否认弥撒对死者的功效;他们宣称在圣徒的雕像面前祈祷是偶像崇拜。”这些都是在牛津的学生教士当中经常争论的异端。在王桥,没什么人在意这种辩论,戈德温在人群的面孔上看到了失望和厌倦的神色。他感觉到他又一次失去了他们,感到内心中升起了惊恐。他绝望地补充说:“就在这座镇子中,有人使用巫术。”

这一下抓住了大家的注意力。众人齐声喘气。

“我们应该对伪宗教不懈地斗争,”他说,“记住只有上帝才能治愈疾病。祈祷、忏悔、圣餐、苦行——这都是基督精神认可的办法。”他稍稍提高了声调,“其余的全是亵渎!”

他觉得这么讲还不够明确,他需要所谓更具体的东西。

“既然上帝给我们送来了惩罚,而我们却要逃避这一惩罚,我们是不是在违背他的意旨呢?我们可以向上帝祈祷,要求原宥我们,或许以他的英明,他会治愈我们的疾病。但异端的疗法只能使情况恶化。”听众着迷了,他要再加一把火。“我警告你们,魔咒,求仙,非基督教的妖术,尤其是异教措施——全都是巫术,统统要被上帝的神圣教会所禁止。”

他今天的真正听众是他身后站在唱诗班席上的三十二名修女。到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几个表示反对凯瑞丝而支持伊丽莎白——她们拒戴面罩抵抗瘟疫。照此判断,凯瑞丝会轻而易举地赢得下周的选举。他要给修女们一个明晰的信息:凯瑞丝的医疗观念是异教的。

“谁犯有这种措施的罪孽……”他顿了顿以增加效果,还俯身向前盯着教众,“……镇上有谁……”他转过身来向着背后唱诗班席上的修士和修女们,“……甚至在修道院里……”他扭回身,“我说,谁犯有这种措施的罪孽,都该加以回避。”

他又顿了顿以加强效果。

“愿上帝对他们的灵魂发发慈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