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第4/9页)

玛蒂继续说道:“不要绝望。我可以卖给你一剂能带来爱的药。”

“我很抱歉,我没有钱。”

“我知道。但你的朋友凯瑞丝特别喜欢你。她想让你幸福。她来这里时,已经准备好为那剂药付钱了。不过,你必须正确地使用药。你能跟那男孩子单独待一小时吗?”

“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把药放进他喝的水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欲火中烧。所以你必须单独和他在一起——如果他能看见其他女孩,他会转而迷上她的。因此一定要让他远离其他女人,而且你一定要对他非常甜蜜。他会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的。要吻他,跟他说他很棒,而且——如果你想的话——跟他做爱。过一会儿后,他会睡着的。等他醒来时,他会记起他在你的怀抱中度过了他一生中最销魂的时光,他会渴望尽快再来一次的。”

“难道我不需要再来一剂药吗?”

“不需要。第二回,靠你的爱、你的欲望和你的温柔就足够了。女人能使任何男人感到极度快活,只要他给你机会。”

这正是格温达求之不得的,使得她心醉神迷。“我都等不及了。”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调药吧。”玛蒂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可以到帘子里面来。”她说。格温达和凯瑞丝跟着她走了进去。“帘子只是给那些无知的人准备的。”

厨房的地板非常洁净,屋里有一个非常大的炉子,配备着很多蒸煮东西用的架子和钩子,远远比一个女人做饭所需要的多得多。屋里还有一张饱经烟熏火燎布满油渍污痕却擦得很干净的笨重桌子;一个排列着陶罐的架子;一个锁着的柜子,里面可能装着玛蒂的药中所需要的较珍贵的原料。墙上还挂着张大石板,上面潦草地刻着些字母和数字,大概是药方。“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帘子后面?”格温达问道。

“一个男人如果制作药膏或药剂,他会被称为药师,而一个女人如果做同样的事情,就有被斥为女巫的危险。镇上有个女人叫疯子尼尔,到处喊叫说有鬼。托钵修士默多指控她是异端。尼尔是疯了,没错,但她并不害人。可默多还是坚持要求审判她。男人喜欢杀女人,默多就时不时地给他们找借口,事后向他们收钱,算作他们的施舍。这就是我总是跟人们说只有上帝能创造奇迹的原因。我并不能呼神弄鬼。我只能运用森林里的草药和我的观察力。”

玛蒂说话时,凯瑞丝在厨房里四处走动着,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把一只搅拌用的碗和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玛蒂给了她一把钥匙,让她打开柜子。“放一勺蒸馏过的葡萄酒,再滴三滴罂粟汁,”玛蒂说,“咱们得小心别放过量,不然药力太强,他会太早就睡着的。”

格温达大为惊讶。“凯瑞丝,你要来配药吗?”

“我有时候给玛蒂帮忙。但什么也别跟彼得拉妮拉说,她会反对的。”

“就是火烧着了她的头发,我都不会告诉她的。”凯瑞丝的姑姑不喜欢格温达,出于同样的原因,她也不大可能喜欢玛蒂:她们都出身低贱,这一点是彼得拉妮拉非常在意的。

可是为什么凯瑞丝这个富家女竟愿意跑到一个偏僻小巷来,在一个女制药师的厨房里给她打下手呢?凯瑞丝配药时,格温达突然想起她的这个朋友一向对疾病和治疗感兴趣。凯瑞丝还是个小孩子时,就想做医生,她不知道只有修士才被准许学医。格温达记得她母亲去世后,她曾说过:“可是人为什么会得病呢?”塞西莉亚嬷嬷告诉她那是因为人有罪;埃德蒙则说谁也不真正知道原因。他俩的回答都没能让凯瑞丝满足。也许她现在在玛蒂的厨房里,也仍然是在寻找那个问题的答案呢。

凯瑞丝把药液倒进了一个小瓶子里,用塞子塞上,又用绳子把塞子系紧,在绳子的末端打了个死结。然后她把瓶子递给了格温达。

格温达将瓶子塞进了系在她腰带上的皮包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有什么办法让伍尔夫里克单独和她待一个钟头。她刚才不假思索地说自己会想办法,但现在药已经到手了,她却发现自己可能毫无办法。单是和伍尔夫里克说几句话,他都会显得不耐烦。他希望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和安妮特在一起。格温达到底能找出什么需要和他单独在一起的理由呢?“我想带你去一个能掏野鸭蛋的地方。”但为什么她要带伍尔夫里克去,而不是带自己的父亲去?伍尔夫里克有些天真幼稚,却不傻:他一定会明白她别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