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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泰因纳跳上吉普车,对克鲁格点点头。“保持联系。”

路另一边山坡上的林子里,莫莉站在马儿旁边,看着德弗林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她本来想当面质问他的,她本来还心存最后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搞错了。但是看到吉普车上的施泰因纳和两个部下,真相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斯塔德利村半英里外,沙夫托挥手示意队伍停下,命令道:“没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们要狠狠地打,打他们个出其不意。马洛里上尉,你带三辆车、十五个人,按照地图标出的小路穿过田地到村子东边。成弧形散开,堵在磨坊北边的斯塔德利庄园路上。赫斯勒中士,我们一到村口,你就下车,带十二个人徒步前进,从豪克斯树林里这条陷下去的小路包抄教堂。剩下的人跟我走,我们把那个格雷家旁边的路封住。”

“这样我们就把他们团团包围了,上校。”马洛里说。

“包围得严严实实。大家一旦就位,我会用野战电话机下命令,然后就冲上去,快速解决掉他们。”

鸦雀无声。终于,赫斯勒中士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上校,但是我们难道不需要先搞一下侦察吗?”他挤出一副笑容,“我是说,照我们听说的看来,这些德国空降兵也不是软柿子啊。”

“赫斯勒,”沙夫托冷冰冰地说,“你要是胆敢再质疑我下的命令,我就马上让你滚回去从列兵干起。”他右脸上的筋抽动着,目光从集结起来的众士官身上逐一扫过,“有没有信心?”

“有!长官,”马洛里应声道,“我们跟着你就是,上校。”

“最好如此。”沙夫托说,“我现在要一个人举白旗走过去。”

“您的意思是要去劝降吗,长官?”

“劝降个屁,上尉。我去跟他们扯皮,你们趁机会各就各位。从我走进去开始,你们有十分钟。行动。”

德弗林饿坏了。他热了一点汤,又煎了个鸡蛋,用莫莉亲手烤的面包做成个煎蛋三明治。他正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狼吞虎咽,突然面颊一阵发冷。有人开了门。他抬头看,看到她站在门口。

“你来了?”他欣然道,“我还打算稍微垫口东西就去找你呢。”他举起三明治,“你知道吗,这东西是个佩勋带的伯爵发明的呐。”

“你这混蛋!”她说,“你这下贱坯子!你利用我!”

她朝他猛扑过去,用指甲挠他的脸。他抓住她的手腕,奋力压制住她。“怎么了?”他问道——但是他心里一清二楚。

“我全都知道了。他不叫卡特尔——叫施泰因纳,他和他的手下都是德国佬,是冲着丘吉尔来的。那你又叫什么呢?看起来也不叫德弗林吧。”

他推开她,拿过布什米尔威士忌和一只杯子。“不,莫莉,不是这样的。”他大摇其头道,“并不是有意把你拖进来的,宝贝儿。你是意外。”

“你这叛徒!”

他闻言怒道:“莫莉,我是爱尔兰人,换句话说,我跟你不一样,就好像英国人跟法国人不一样一个道理。我是外国人。虽然我们都说英语,但是口音不同,这是不一样的。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能记住这一点呢?”

她的眼中闪现出疑惑,但仍执意叫道:“叛徒!”

他的面色寒若冰霜,眼睛幽蓝,下巴紧绷着。“我不是叛徒,莫莉。我是爱尔兰共和军的战士。我投身的事业对我而言,就像你对我一样的珍贵。”

她要让他痛苦,要伤害他,而且她有这么做的凭恃:“很好,那就但愿你和你的朋友施泰因纳一路走好吧。他活不长了,下一个就是你。”

“你在说什么呢?”

“他和他的手下把帕梅拉・维里克的哥哥和乔治・王尔德抓进教堂的时候,我和帕梅拉也在里边。我们全都听见了,她已经跑到梅尔瑟姆公馆去找那些美国游骑兵了。”

他抓住她的胳膊:“什么时候去的?”

“你去死吧!”

“快他妈告诉我!”他狠狠地摇晃着她。

“我看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要是风向赶巧,大概连枪声都能听到。你别无选择了,要是趁现在赶紧跑,说不定还有希望。”

他放开她,苦笑着说:“的确如此。这的确是最合理的选择。但是我永远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