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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她母亲大惊。

“我明白了。”莫莉说,“谁也不能冒犯神父,哪怕是为了说实话也不行。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她不屑地看着维里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什么样儿,神父。星期天的弥撒他一次不落,你肯定听他忏悔无数遍了。”

直到响起敲门声,她眼中的怒气才略微消减了一些。她抻了抻裙子,急匆匆地去应门。可她拉开门,竟然不是德弗林,而是雷科尔・阿姆斯比。他刚拉过来一车萝卜,这会儿正靠着拖拉机捻烟卷儿。

他笑笑说:“莫莉,车里的东西放在哪儿?”

“讨厌,雷科尔,你就不能挑个时候再来吗?搁在谷仓里去。哎呀,我还是自己领你去吧,要不你肯定搞错。”

她穿着漂亮的鞋,踩着泥巴穿过院子。雷科尔跟在她身后:“你怎么今天打扮得眼花缭乱的,有什么好事儿啊,莫莉?”

“管好你自己就行啦,雷科尔・阿姆斯比,”她说,“把这门打开。”

雷科尔抬起谷仓的门闩,用力推动其中一扇大门。阿瑟・西摩尔站在里边,拉低的帽子遮住了疯狂的双眼,强壮的臂膀把夹克上的线缝绷得紧紧的。

“快,阿瑟。”雷科尔警惕地嚷道。

西摩尔扑过来,右手腕一把揽过莫莉。“进来,臭婊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雷科尔拽了拽西摩尔的胳膊,“注意点儿,阿瑟,”他说,“不许动手。”

西摩尔反手一扬,赏了他一巴掌。血从他的鼻子里一涌而出。“滚!”西摩尔吼着,一把将雷科尔推进后面的泥巴堆。

莫莉无助地乱踢乱蹬着:“快放手!”

“那可不行。”他说。他推紧了身后的门,插上门闩。“我可不会再放开了,莫莉。”他用左手扯住她的头发说,“好姑娘,你乖乖地听话就没事。你伺候那个爱尔兰杂种干了什么,就伺候我干什么。”

他的手指摸索着,想从她的裙子边探进去。

“你真恶心!”她说,“你恶心得就像泥浆里打滚的老母猪!”

她朝着他的腕子狠狠一口咬下去。他哀嚎一声,松开了手。可她夺路跑上通往二层小楼的梯子时,他的另一只手还攥着她,扯破了她的裙子。

德弗林从霍布斯角出来,从田间小路过来。刚上了农庄旁的草坡,就看见莫莉和雷科尔・阿姆斯比在院子里往谷仓走。不一会儿,雷科尔竟从谷仓里飞了出来,摔在泥巴里,大门随后就“砰”地关上了。德弗林扔了烟头,赶紧一路顺着小山坡跑下来。

他翻过篱笆来到院子里时,维里克神父和普莱尔太太已经在谷仓外面了。神父一边用拐杖砸门一边叫道:“阿瑟,开门——别干傻事!”

没人回答,只有莫莉的一声尖叫。“出什么事了?”德弗林问道。

“西摩尔在里面。”雷科尔用沾满血的手帕捂住鼻子告诉他,“把莫莉关在里面,还把门闩给拉上了。”

德弗林用肩膀撞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这时莫莉又惨呼了一声。他狂躁地环顾四周,突然盯住了雷科尔的拖拉机。发动机还在空转,德弗林两步抢过去,跨进驾驶位,挂上挡,猛踩油门。拖拉机急蹿而起,挂车乱晃,里面的萝卜像炮弹一样滚得满院子都是。维里克、普莱尔太太和雷科尔刚来得及躲开时,拖拉机就撞开了门,一路势不可挡地奔进去。

德弗林刹住车,莫莉躲在二楼,西摩尔还在努力架好她踢翻的梯子。德弗林关掉了发动机,西摩尔扭头看见了他,目光怪异而又没有一丝清明。

“找死,你这王八蛋。”德弗林说。

维里克跛着脚追进来说:“不,德弗林,我来处理!”然后又对西摩尔叫道,“阿瑟,不能这么干!”

西摩尔对两个人的话完全是恍若未闻。他转回身子,只顾向上爬。德弗林跳下拖拉机,一脚踹倒梯子。西摩尔重重摔下,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晃了晃头,才看清了周围。

见西摩尔站起来,维里克神父赶紧拦上前道:“阿瑟,我跟你说过……”

西摩尔暴躁地把他甩得老远:“德弗林,我杀了你!”

他狂叫着跑过来,伸出两只大手似乎要毁灭一切。德弗林侧身让过,惯性带着西摩尔一头撞上了拖拉机。他痛得连声叫唤,而德弗林一套组合拳落在他的后腰上,随即向后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