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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普莱斯顿艰难地低声说:“没有问题了。”

“很好。”施泰因纳转向李特尔・诺依曼,“去给他配好装备,把人送到勃兰特那儿去。我稍后给你交待他的训练计划。”他冲普莱斯顿点点头:“好,解散。”

普莱斯顿没有行纳粹举手礼,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套很可能吃不开。所以他只敬了军礼,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李特尔・诺依曼哂笑着跟在他的后面。

门关上之后,施泰因纳说:“闹了这么一通,我真得喝一杯了。”他走到橱柜前,倒了一杯干邑。

“会管用吗,库特?”拉德尔问道。

“天知道。”施泰因纳恨声道,“训练只摔断他一条腿的话,算他走运。”他咽下一口酒,说,“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呐。德弗林这会儿怎么样了?有什么新消息吗?”

霍布斯角沼泽旁的农庄,莫莉・普莱尔正躲在她自己的小卧室里精心打扮,因为德弗林答应来吃饭,而且他随时会到。她迅速除下衣物,只穿着内裤和胸罩伫立在红木旧衣柜的大衣镜前,一丝不苟地检查自己。内裤很干净,只是补丁太多了。哎,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个样子。配给的布票从来不敷使用。不过,衣服里面的东西才重要呢,而且这重要的东西嘛,还不错。真好——双峰坚挺,臀部浑圆,大腿也很匀称。

她一只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想到德弗林可能像这样爱抚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她拉开梳妆台最上格的抽屉,拣出了她唯一的一双战前生产的丝袜。两只袜子都缝补过多次了。她小心地拉起丝袜,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了星期六穿的那件棉织连衣裙。

她刚刚把连衣裙对准头顶,外面却响起了车喇叭的声音。她连忙顺着窗户向外张望,看见农庄里开进了一辆老款的莫里斯[81]。开车的是维里克神父。莫莉轻声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套好连衣裙,一条胳膊下面破了个口子。她又赶紧穿好那双两英寸高跟的鞋,那双只在星期日才舍得穿一下的鞋。

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在顾着梳头,梳子却卡在乱发当中了。维里克正和她妈妈在厨房里,他转身向她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出乎意料的热情笑容。

“你好啊,莫莉,最近还好吧?”

“事情太多,真累,神父。”她把围裙在腰间系好,对母亲说,“肉馅土豆饼好了吧?他可随时会来的。”

“啊,你是在等客人啊。”维里克站起身,拄在拐杖上,“我来的还真是不巧。”

“不会的,神父,”普莱尔太太说,“只是德弗林先生要来而已,就是霍布斯角的新看守人。他要来吃饭,然后帮我们干一下午的活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维里克转头,狐疑地看了看莫莉,注意到了她的衣着和鞋子。他的眉头蹙了起来,仿佛对自己的所见颇为不满。莫莉生气了。她左手搭在腰上,一脸挑衅地对着神父。

“你是要找我吗,神父?”她的声音冷若冰霜。

“不是,我是想找阿瑟说两句话。阿瑟・西摩尔。他星期二和星期三到你家来帮忙干活儿,对吧?”

他在撒谎,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阿瑟・西摩尔不会再来了,神父。而且我相信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难道他并没告诉你,我让他别再来了?”

维里克的脸有些苍白。他不知如何回答,又实在无法当着她的面撒谎。他只好问道:“为什么呢,莫莉?”

“因为我不想让他再到这里来了。”

闻言,他疑惑地扭头看着普莱尔太太。她的神情不太自然,不过还是耸耸肩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没法儿跟他相处。”

他犯了个错误,他对莫莉说:“镇子上的人都觉得这样对他太过分了。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冷漠地对待一个劳心劳力帮你的人,实在不妥,莫莉。”

“人?”她说,“就他也算是个人吗,神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可以跟大家说说,他总是把手伸进我的裙子里,对我不怀好意。”维里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她还是在自顾自地说着,“当然了,镇子上的人很可能觉得这根本无所谓,因为他自从十二岁起就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谁都对他这种行为不闻不问,你也没好哪儿去,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