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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只能归结于我长得还不错。”德弗林说。
西摩尔顿时怒不可遏,狰狞的目光肆无忌惮。他抓住德弗林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少拿我寻开心,小不点儿。你要是跟我来这套,我就像踩鼻涕虫一样踩死你。”
王尔德拽住他的胳膊说:“得了,阿瑟。”西摩尔却把他推到了一边。
“老老实实从这里滚蛋,你过你的,我们过我们的,明白没有?”
德弗林连声赔笑:“当然当然,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实在抱歉。”
“这还差不多,”西摩尔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脸,“这还算差不多。不过以后,记住一点,我来了,你就滚。”
他摔门走开了。雷科尔・阿姆斯比笑嘻嘻道:“阿瑟这家伙就是个混蛋。”
乔治・王尔德闪身进了后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和几只杯子。“这东西最近很难搞到了,不过我愿意请你喝一杯,德弗林先生。”
“利亚姆,”德弗林说,“叫我利亚姆就行。”他接过酒,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我认识他那时候就这样了。”
“我进门的时候,外面过去了一个驾马车的姑娘。他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他做梦去吧,”雷科尔・阿姆斯比戏谑道,“那姑娘才不会给他机会呢。”
“她叫莫莉・普莱尔,”王尔德说,“她跟她妈妈住在几英里外的农庄里,霍布斯角这边。去年她爸爸死了,母女俩就相依为命。赶上教堂不忙的话,雷科尔也会抽空过去帮把手。”
“西摩尔也会帮点儿忙。干点儿重活什么的。”
“我猜,所以他觉得这小姑娘就是自己的人了,对吧?他怎么没去参军呢?”
“这就是他另外一个痛处了。他耳膜穿孔,所以他们把他给刷下来了。”
“于是他觉得这是自己伟大人生的耻辱了,是吧?”德弗林说。
王尔德似乎觉得有必要澄清什么事情,于是局促开口道:“我一九四〇年时在皇家炮兵部队服役,在纳尔维克负了伤。右腿的膝盖骨就是在那儿没的,所以很快就退下来了。你是在法国负的伤,我没记错吧?”
“是的,”德弗林淡然道,“在阿拉斯不远。躺在担架上,从敦刻尔克逃出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格雷女士说,你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年?”
德弗林点点头:“她是个善心人。我非常感激她。好多年前,她的丈夫在家乡认识了我们。要不是她,我就没有这份儿工作。”
“是一位贵妇人,”王尔德说,“真正的贵妇人。这一带没有谁比她更受人喜欢了。”
雷科尔・阿姆斯比说:“至于我呢,我头一次负伤是在一九一六年,索姆河战役[69]。”
“我的老天爷啊,”德弗林从口袋里掏出一先令拍在桌子上,给王尔德递了个眼神道,“给他来上一品脱,不过我得走了。还有事儿要办呢。”
他把霰弹枪重新挎在身上,踢下车架子,往科塔奇驶去。乔安娜・格雷身穿女子志愿服务队的制服,正站在院子里喝茶。她迎向大门,明媚地笑着说:“都顺利吧?”
“是的,我见到那个老小子了,拿了枪,拿了车。都办妥了。目前唯一碰上点儿小阻碍是刚才在酒馆里。有个叫西摩尔的大块头,不大喜欢陌生人。”
“躲着他点儿。”她说,“他不大正常。你什么时候去伯明翰?”
“周六,晚上不回来。星期天的下午或者晚上我回来。”
“很好。”她平静地说,“把车骑到后面去吧,我把答应过的那份表格给你。车库里有两罐油,都是两加仑的。这样一来应该够你去伯明翰的了,大概还会剩下一些。”
“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呐?”他问道。
“您说得对,德弗林先生。”
她转身进了房子。德弗林推着摩托车,向房子后面绕过去。
由于身为爱尔兰共和军一员,利亚姆・德弗林多年以来一直被各种圣礼拒之门外。即便他在西班牙内战中站在共和派这一边,也无济于事。当然,如果想找,总能找到个把古怪的老神父,同情共和军的事业,愿意忽视人性的弱点。不过,德弗林从来不曾为此烦心。因为他并没有这种需要,长期以来就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