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13/29页)

使用可卡因的人口统计数据发生了变化。它从一种富人的毒品,变成了一种大家的毒品。游离盐基可卡因以这种方式在西海岸蔓延开来。

当然,没过多久,罗斯的活动就传到了警察的耳朵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间安装了电子设备和防弹门的古怪的白屋子里同他谈话。罗斯的故事是个双重悲剧:在他忙着赚大钱的时候,他的产品毁掉了无数美国人的生活,他也写好了自己的逮捕令。这真的是非常可悲的事情,因为如果他干其他任何一行有他在可卡因这行一半成功,他现在也成了全美国人的英雄。在我看来,他贩卖可卡因这一事实并不能抹杀这一点:在这个已经非常繁忙的市场上,他碰巧是个既有能预见事物的未来发展的远见,又有朝这个方向采取行动的勇气的资本家兼商人。

正是这种远见使得其他美国人——纳尔逊.洛克菲勒,艾萨.葛瑞格.坎德勒和比尔.盖茨——成为富有的成功人士。但是他选择投身其中的行业是法律所不容的,作为其中的一个参与者,他只不过成为监狱里的又一个黑人毒贩子而已。

我问罗斯对卖提纯可卡因怎么看。难道他没有负罪感?

没有。当时没有。我还把这个卖给过我自己孩子的母亲。是我把这东西给她的。她上了瘾,但是对身体没有什么不好的——没有出什么问题。她觉得欣快感来了,就继续抽,觉得快感来了,就走过去坐到角落里或是沙发上同其他人一样看电视。没有PCP[苯环乙哌啶,即“天使尘”]带来的那种后果。服了PCP的人会脱掉衣服,跑出去坐在树上,赤裸裸地跑到大街上。可是可卡因就不会让人这样。在我看来,可卡因只不过是人们花钱找乐子的一种方式而已。

一边听罗斯讲,我一边竭力想弄明白自己应该怎么看待他。我采访过不少罪犯,有几个比他要出名多了。已经有人提醒过我,说罗斯这人极具个人魅力。不管怎么说,他干得棒极了。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实现美国梦的例子了。我承认这一点。尽管我不赞成罗斯对自己生活的安排,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他这一点。采访结束的时候,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了。我压根没记起要拍张照片。我们握了握手,我又被领到不锈钢电梯里,再走过金属探测器。在罗斯大步走回自己的牢房的时候,我在会客本上签名离开,晃晃悠悠回到了阳光下。

回到英国后,我把这次采访的录音带带回家放给父母听。尽管偶尔会骂上一两句,他们俩也还是被他征服了。“多好的人哪!”我妈妈说。我父亲认为罗斯没能成为网球职业选手实在太可惜了——要是有人教会他识字该多好:“真令人悲哀啊,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那心血来潮顺便来看看有没有茶喝的姑姑也沉浸到罗斯的故事之中,她认为我们应该请他来喝茶。“你认为他会来吗?”她问。我解释说他现在正在美国的监狱里服刑,刑期很长。“那他获释之后也许可以来吧?”她问。也许吧。也许。

我一点都不吃惊他们会喜欢他。坦率地说,如果他参加竞选,我会投他的票。

就在罗斯忙着把西海岸的可卡因市场掀个底朝天的时候方便岩石也在东海岸蔓延开来:从巴哈马跳到佛罗里达的加勒比海人群,然后进入其他州,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纽约了。警方和禁药取缔机构的官员一开始大惑不解。他们发现各种古怪的零零碎碎的证据,都和吸毒有关:打破的玻璃烟斗,铁丝网,衣架上挂着浸透了高度朗姆酒,用来加热游离盐基可卡因的碎布条,还有戳了洞的可乐罐。他们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或者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街上抓住的毒贩子总是两手空空:看到警察过来,他们就把小块的游离盐基可卡因悄悄扔到地上,因为这东西同地上的小石头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

1983年,洛山矶新闻上开始对有关中南部出现“岩石工厂”的现象进行零零碎碎的报道,不过这些报道都隐藏在其他新闻中间,一点都不起眼。没有人对此多加注意。到1984年的的时候,这种毒品在美国的一家全国性报纸上初次登场:《洛山矶时报》报道说,二十五美元岩石畅销中南部的可卡因市场。《华盛顿邮报》转载了这则报道,不过指出“岩石”是加利福尼亚的一种毒品:这个消息很快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