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里奥斯大主教(第5/12页)
马:就各种谋杀事件而言,我不相信同美国有关系。事实上,在发生最近一次谋杀事件之前,正是美国驻内罗毕使馆的人员在我访问非洲期间告知我说,我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他们对我说:“我们获悉有人图谋在您回国途中杀害您。您要多加小心。”几天后,在塞浦路斯的人向我证实了这一消息。他们还说,暗杀将在15天之内发生。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正是这样。至于政变……我不知道。基辛格向我表白说:“发生反对您的那种政变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想我理应相信他。但是我应该相信他吗?无数的迹象恰好向我表明事情同基辛格所说的相反,只是我缺乏任何确凿的证据。我还向雅典打听消息,想了解得更多一些,但一切都枉然。我拿不出可以证实我的看法的证据,也就不得不把自己的看法深藏在心中。基辛格说:“当然,我们在注视着形势,我们清楚,约安尼迪斯不喜欢您,军政府的其他人也不喜欢您。但是我们没有获得何日将对您发动政变的具体情报。”
法:也许您7月写给吉齐基斯[5]的一封信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我们可以说,那封信加速了政变的发生。但即使不写那封信,政变照样也会在一个月或两个月之后发生。正如基辛格所承认的那样,这是再肯定不过的了:仅仅时间的早晚有待决定而已。在“归并”的分裂活动中,我是最大的障碍。他们热衷于“归并”的活动。每当我们行将达成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和希腊族塞浦路斯人之间的协议时,雅典的军官便高喊“归并”来加以干涉。他们说:“你们当地的协议无关紧要,我们的目标是归并。”我记得,有一天,其中的一名军官前来对我说:“您应该宣布归并,现在离土耳其出兵塞浦路斯还有四五天时间,还来得及,而且到时美国将会进行干预,并阻止他们入侵这个岛屿。在一周之内,归并将成为一个‘既成事实’。”也许他们真的以为让我们合并于希腊的可能性是那样显而易见。然而不管他们如何强求我接受雅典的命令,不管他们如何强求我像傀儡似的听命于他们,就我的秉性而言,这是绝对办不到的。我仅仅听命于自己。
法:那么您也预期必将发生这次军事政变?
马:不,我永远也不相信他们会愚蠢到真的要策划一场反对我的政变。我觉得他们不考虑政变的后果是不可能的。总之,它会引起土耳其的干涉。我相信他们至多也只能做类似同土耳其达成协议这类事,也就是说允许土耳其进行干涉,而希腊则予以还击。这样,分割和双重归并就可以从这里开始。就是在军事政变之后,当我抵达伦敦时,我仍对此深信不疑。我需要时间去证明约安尼迪斯仅仅是因为缺乏明智才这样做的。不过,应该说,我过去就了解他。在1963年和1964年,他作为国民卫队的军官来到塞浦路斯。一天,他在桑普森陪同下来找我,秘密地向我陈述了一项他已经作了部署的计划。他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吻我的手说:“宗座,计划在此。在全岛向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发动突然进攻,把他们逐个逐个地全部消灭,这样,问题就解决了。”我惊讶万分,回答他说,我不同意他的计划,我也不能理解这种枉杀无辜群众的邪念。他又吻了吻我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我告诉您吧,他是个罪人。
法:您觉得帕帕多普洛斯好些吗?
马:我可以说是的。如果我不得不在帕帕多普洛斯和约安尼迪斯之间进行选择的话,那么我将选择前者。至少他更聪明些,或者说是不太愚蠢的人。他在发动军事政变后不久,作为希腊总统府部长到塞浦路斯来时,我首次见到了他。谁也不能说我当时非常看重他。但是我后来前去雅典讨论塞浦路斯问题时,又有两次见到了他。我应该承认,在那两次会晤中,我觉得他是个敏锐的人。不管怎样说,他是个讲究实际的人。是的,帕帕多普洛斯当时妄自尊大,目空一切。此外,我对他在塞浦路斯问题上的真正想法一无所知。但是他有能力同时控制所出现的各种局势。他远比他的同僚高明。我不相信他当初就恨我。他是后来才开始恨我的,是在最近两年中,也许是在最近一年中才开始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