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绍(第9/14页)

法:您准备像请我用早餐这样也请他用早餐吗?

阮:为什么不呢?既然北越人用茶点招待了他,为什么我不应该请他用早餐呢?我丝毫也不比黎德寿更缺少教养。只要不影响消化,总是可以边吃边讨论的。我不是基辛格博士的敌人,也不是北越人的敌人。我唯一的敌人是想在这里推行共产主义的共产党人。在他们的家里,他们想怎么维护共产主义都行。小姐,一旦战争结束,我将随时准备与武元甲握手,甚至前去他家吃晚饭。在那里,我准备对他说:“将军先生,让我们来交谈一下吧。您是属于北方的,我是属于南方的。您有大批的煤,我有大量的米。让我们共建一条贯通河内和西贡的铁路,交换我们的产品。现在我感谢您的晚餐招待,什么时候,我将能荣幸地在西贡接待您这位客人呢?”

法:总统先生,您那么多次提到武元甲的名字。据说,这个名字常萦回在您的脑海中。那么您对武元甲是怎么看的?

阮:小姐,我想他是个出色的将军,但绝不是他所自诩的亚洲拿破仑。武元甲的伟大是奠边府战役之后由法国新闻界杜撰出来的。尽管奠边府战役不是像他认为的和法国人在其报纸上始终认为的特大胜利,但它依然是他唯一的一次大捷。从军事观点来看,对武元甲来说,奠边府是一次轻而易举的战役。法国人在奠边府一无所有,既无飞机,又无坦克和大炮。武元甲仅仅使用了人海战术和投入士气高昂的兵力的战术。我们坦率地说,其实法国人在奠边府损失了什么呢?损失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军队。当时在印度支那的任何一名法国将军都会向您讲述法国军队并没有全军覆没。如果他们能从巴黎得到援军的话,那么他们甚至能守住北越。奠边府法国人的失败并不是因为武元甲的缘故,奠边府的战败是因为法国早已在政治、心理和道义上失利,使武元甲决定在奠边府采取某种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军事行动。从那时起,他一直在寻求新的奠边府,但他不明白今天一支现代化的军队同50年代的法国军队已经很少有共同之处。在这场战争中武元甲所犯的错误是不了解美国军队的异乎寻常的力量,并低估了我的军队。

法:总统先生,关于北越人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觉得现在应该谈谈越共游击队以及您和基辛格之间的另一个分歧点。

阮:很好。我认为美国人在10月份接受的政治方案是不可信的方案,北越人企图通过它强加给我们一个联合政府。我认为不管这个方案以什么面目出现,我们永远不应该予以接受。因为我不强加给河内任何政府,也不愿意河内强加给西贡什么东西。北越的宪法规定,越南只有一个,从老街到金瓯,不可分割。南越的宪法也同样规定:越南从金瓯到老街,只有一个,等等。但现实依然是:在同一民族中存在两个国家,北越国和南越国。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政府、自己的国会和自己的宪法。因此每个国家都应该在不受另一国干涉的前提下决定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像德国一样,就像朝鲜一样。我说清楚了吗?我说的是两个国家,两个国家,两个国家,就像朝鲜,就像德国一样,有待于统一的两个国家。这种统一何时实现,唯有上帝知道。依我个人之见,我排除在20年之内实现统一的可能性。为此我总是要求北越和南越同时被接纳为联合国会员……

法:总统先生,但是还存在着越共游击队,他们是南越人,应该参加到南越的政治生活中去。

阮:是的,但应该在没有北越干涉的情况下参加。这么说吧:让我们和南越的共产党人来决定南越的政治前途。我接受同民族解放阵线谈判,我接受同他们一起组织选举,我接受他们作为未来的政党。但这是南越的政治事务,不是北越的政治事务!我不要河内强加的东西,我要同民族解放阵线自由地谈判!但如果北越人打扮成越共游击队留在这里的话,我怎么能这样做呢?小姐,解放阵线也不可能自由地同我谈判,因为他们身后有大炮武装起来的30万北越人!我再重复一遍:请让我们和越共游击队单独谈判。我们能更好更快地相互理解,我们都是南越人,我知道打了20年仗的越共游击队员们大部分不想侵犯南越!他们是南越人,怎么能侵犯南越呢?我知道他们只是想参加到国家的政治生活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