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荷兰战争(第2/6页)

此次战役成为英荷海战的转折点。荷军于6月在自家斯海弗宁恩(Scheveningen)海岸又与英军一较高下,却损失了伟大的领头舰“特伦普”号。10月,和谈开始。

“一字阵形”同时还是战术史和造船史上的转折点。该阵形要求所有主战船在应对最强大的敌军时,都当足够牢固以排成一字。这就要求战船最少也得有两层甲板,结构坚实、武装完整,且在体形上要比绝大多数商船庞大许多。自此往后,海军的实力就以战列舰数量来衡量了。甲板不再是战时重地,此时的战船开始充分利用船舷两侧的火炮,而不再使用位于船头、舰尾的舰炮。由此,舰炮也开始退出战场。恰好,大部分英军战舰已经习惯于一字阵形,查理一世时期建造的巨轮,如“海上霸主”号等,此时也都武装到位。一如塞缪尔·佩皮斯所言:“所有那些我们用以抵御荷兰的舰船都是由圣上(查理二世)之父查理一世所建。”31与此同时,护航舰也更具战斗力。新型的战斗机器不断被生产出来并投入战斗,却仍是供不应求。1649年建造完成的“演讲者”号(Speaker)武装有50门火炮,就是一字阵形中典型的双甲板船。

对荷战争的胜利并没有给共和国带来安宁。普莱德(Pride)上校清洗了议会;奥利弗·克伦威尔也在1653年夺了大权,一跃成为尊贵的护国公。保王派的私掠活动依旧频繁,苏格兰的叛乱又揭竿而起。与西班牙一战后,共和国攫取了牙买加,而不是克伦威尔原先属意的更为富庶的伊斯帕尼奥拉(Hispaniola)。由于战事连连,政府与海员的关系又开始恶化。除了涨薪诱引,似乎只有强制一法来征召船员。而这种强征在伊普斯威奇(Ipswich)地区遭遇了严重反抗。当地镇长告诉征兵官埃德蒙德·柯蒂斯(EdmundCurtis)上校说,港口除了有免役资格的船主及其雇员外,水手人数寥寥,实难寻觅。柯蒂斯并不相信镇长的说法,因为就他所见,河上有船至少百艘。第二日,在未通知镇长的情况下,柯蒂斯带领一队武装士兵强征海军:“但是当我们逮住了一两个水手,强迫他们入伍时,小镇居民愤而反抗,扑倒了我们的士兵,救下水手。这就意味着武力冲突下,文明不再。”诸如此类的事件在其他港口不断发生。很明显,共和政府不再享有水手们的拥戴了。

克伦威尔死后,其子难堪大任。孟克回归旧职,重掌军队以支持王权复辟。爱德华·蒙太古(EdwardMontagu)曾是克伦威尔在亨廷顿郡的邻居,1656年被安插入海军,用以制衡共和党人。1659年,蒙太古在一起保王党阴谋案中与保王派勾结。次年,他被任命执掌海军,以确保海军部的归顺。对于共和党派的官员,蒙太古采取驱散或下放远调的措施以绝后患。

1660年5月,蒙太古亲自率队,驾“内兹比”号(Naseby)旗舰前往荷兰,恭迎王子查理回国,复辟王位,称查理二世。蒙太古的远房穷侄塞缪尔·佩皮斯作为秘书随队出航。爱德华·巴洛(EdwardBarlow)也在船上,有幸目睹了迎接国王的盛况,

当陛下甫及船边,船上众人便欢呼雀跃。人们挥舞礼帽、掷入海中,都难表再见陛下之激动。随后,陛下登船,70多座礼炮鸣响三巡……旗舰鸣炮仪式后,随从船队开始鸣炮。一时间,空中炮声轰隆,仿若暴风骤雨突然到来。32

思及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未曾停歇的战火,这一火热的欢迎似恰如其分。“内兹比”号这艘以克伦威尔的伟大战役所命名的战船很快被更名为“皇家查理”号(RoyalCharles)。而佩皮斯将这一举措解读为共和国的落幕雪藏。曾与克伦威尔一道征战披靡的共和军领袖,此时被缚绞架,惨遭火刑。蒙太古获恩受封为三明治伯爵(EarlofSandwich),而佩皮斯也升任高级高军军官——海军部书记官。

查理二世接手的海军规模几乎是其父统治时期的3倍,拥有更为先进的船只,更为严明的纪律,更具策略的战术。1652年以来的战术指导思想还在,但是共和国议会所颁布的法律条例却不再有效。为此,复辟后的议会颁布了新的《战争条例》,以做补救。新的条例与1652年的相比可以说并无差别。更为严苛的航海条例也随即生效,将原先只针对进口商品运输的限制推广至出口商品。在接下来的两百年中,航海条例几乎就是英格兰商业政策中的重中之重,其主要目的便在于以运输业的强盛来给养国王的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