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百家杂钞卷二十(第8/19页)
以上总叙帅汴之功
公子公武,与公一时俱授弓钺,处藩为将,疆土相望。公武以母忧去镇。公母弟充自金吾代将渭北,公以司徒中书令治蒲,于时弟充自郑滑节度平宣武之乱,以司空居汴。自唐以来,莫与为比。
以上子弟同秉节钺
公之为治,严不为烦,止除害本,不多教条;与人必信,吏得其职;赋入无所漏失,人安乐之,在所以富。公与人有畛域,不为戏狎,人得一笑语,重于金帛之赐。其罪杀人,不发声色,问法何如,不自为重轻,故无敢犯者。
以上补叙琐事
其铭曰:
在贞元世,汴兵五狮,将得其人,众乃一愒。其人为谁?韩姓许公。磔其枭狼,养以雨风,桑谷奋张,厥壤大丰。贞元元孙,命正我宇,公为臣宗,处得地所。河流两堧,盗连为群,雄唱雌和,首尾一身。公居其间,为帝督奸,察其嚬呻,与其睨眴。左顾失视,右顾而跽,蔡先郓,三年而墟,槁乾四呼,终莫敢濡。常山幽都,孰陪孰扶?天施不留,其讨不逋,许公预焉,其赉何如!悠悠四方,既广既长。无有外事,朝廷之治。许公来朝,车马干戈,相乎将乎,威仪之多!将则是矣,相则三公,释师十万,归居庙堂。上之宅忧,公让太宰,养安蒲坂,万邦绝等。有弟有子,提兵守藩,一时三侯,人莫敢扳。生莫与荣,殁莫与令,刻文此碑,以鸿厥庆!
韩愈/河南令张君墓志铭
君讳署,字某,河间人。大父利贞,有名玄宗世,为御史中丞,举弹无所避,由是出为陈留守,领河南道采访处置使,数年卒官。皇考讳郇,以儒学进,官至侍御史。君方质有气,形貌魁硕,长于文辞,以进士举博学宏辞,为校书郎,自京兆武功尉拜监察御史。为幸臣所谗,与同辈韩愈、李方叔三人,俱为县令南方。三年,逢恩俱徙掾江陵。半岁,邕管奏君为判官,改殿中侍御史,不行。
以上自校书至殿中侍御史,凡七迁
拜京兆府司录,诸曹白事,不敢平面视,共食公堂,抑首促促就哺啜,揖起趋去,无敢阑语。县令丞尉,畏如严京兆。事以办治,京兆改凤翔尹,以节镇京西,请与君俱。改礼部员外郎,为观察使判官。帅他迁,君不乐久去京师,谢归。用前能拜三原令,岁余,迁尚书刑部员外郎,守法争议,棘棘不阿。
以上自京兆司录至刑部员外,凡四迁
改虔州刺史。民俗相朋党,不诉杀牛,牛以大耗;又多捕生鸟雀鱼鳖,可食与不可食相买卖,时节脱放,期为福祥。君视事,一皆禁督立绝。使通经吏与诸生之旁大郡,学乡饮酒丧婚礼,张施讲说,民吏观听,从化大喜。度支符州,折民户租,岁征绵六千屯。比郡承命惶怖,立期日,唯恐不及事被罪。君独疏,言“治迫岭下,民不识蚕桑”。月余,免符下,民相扶携,守州门叫欢为贺。
以上虔州刺史
改澧州刺史。民税出杂产物与钱,尚书有经数,观察使牒州征民钱倍经。君曰:“刺史可为法,不可贪官害民!”留噤不肯从,竟以代罢。观察使使剧吏案簿书,十日不得毫毛罪。改河南令,而河南尹适君平生所不好者,君年且老,当日日拜走仰望阶下,不得已就官,数月,大不适,即以病辞免。
以上澧州刺史、河南令
公卿欲其一至京师,君以再不得意于守令,恨曰:“义不可更辱,又奚为于京师间?”竟闭门死,年六十。君娶河东柳氏女,二子:昇奴、胡师。将以某年某月某日葬某所。
以上卒葬、子女
其兄将作少监昔,请铭于右庶子韩愈,愈前与君为御史,被谗俱为县令南方者也,最为知君。铭曰:
谁之不如,而不公卿?奚养之违,以不久生?唯其颉颃,以世厥声!
韩愈/柳子厚墓志铭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
以上先世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