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百家杂钞卷九(第15/25页)

后世自学问之士,多徇于外物,而不安其守;其室家既不见可法,故竞于邪侈,岂独无相成之道哉?士之苟于自恕,顾利冒耻而不知反己者,往往以家自累故也。故曰: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信哉!以上言后世之士,道不行于妻子

如此人者,非素处显也。然去二《南》之风亦已远矣,况于南乡天下之主哉!向之所述,劝戒之意可谓笃矣。然向号博极群书,而此传称《诗て]苜》、《柏舟》、《大车》之类,与今序《诗》者之说尤乖异,盖不可考。至于《式微》之一篇,又以谓二人之作,岂其所取者博,故不能无失欤?其曰象计谋杀舜,及舜所以自脱者,颇合于《孟子》。然此传或有之而《孟子》所不道者,盖亦不足道也。凡后世诸儒之言经传者,固多如此,览者采其有补而择其是非可也。故为之序论,以发其端云。

王安石/周礼义序

士弊于俗学久矣,圣上闵焉,以经术造之,乃集儒臣,训释厥旨,将播之校学。而臣某实董《周官》,惟道之在政事,其贵贱有位,其后先有序,其多寡有数,其迟速有时。制而用之,存乎法;推而行之,存乎人。其人足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莫盛乎成周之时;其法可施于后世,其文有见于载籍,莫具乎《周官》之书。盖其因习以崇之,赓续以终之,至于后世,无以复加,则岂特文、武、周公之力哉?犹四时之运,阴阳积而成寒暑,非一日也。以上叹《周礼》之美备

自周之衰,以至于今,历岁千数百矣。太平之遗迹,扫荡几尽,学者所见,无复全经。于是时也,乃欲训而发之,臣诚不自揆,然知其难也。以训而发之之为难,则又以知夫立政造事,追而复之之为难。以上言训释复古之难

然窃观圣上,致法就功,取成于心,训迪在位,有冯有翼,亹亹乎乡六服承德之世矣!以所观乎今,考所学乎古,所谓见而知之者,臣诚不自揆,妄以为庶几焉,故遂冒昧自竭,而忘其材之弗及也。谨列其书为二十有二卷,凡十余万言,上之御府,副在有司,以待制诏颁焉。谨序。

王安石/诗义序

《诗》三百十一篇,其义具存;其辞亡者,六篇而已。上既使臣雾训其辞,又命臣某等训其义。书成,以赐太学,布之天下。又使臣某为之序,谨拜手稽首,言曰:

《诗》上通乎道德,下止乎礼义。放其言之文,君子以兴焉;由其道之序,圣人以成焉。然以孔子之门人,赐也,商也,有得于一言,则孔子悦而进之。盖其说之难明如此!则自周衰以迄于今,泯泯纷纷,岂不宜哉?以上言《诗》意难明

伏惟皇帝陛下,内德纯茂,则神罔时恫;外行恂达,则四方以无侮。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则《颂》之所形容,盖有不足道也。微言奥义,既自得之,又命承学之臣,训释厥遗,乐与天下共之。顾臣等所闻如爝火焉,岂足以赓日月之余光?姑承明制,代匮而已。《传》曰:“美成在久。”故械朴之作人,以寿考为言。盖将有来者焉,追琢其章,缵圣志而成之也。臣衰且老矣,尚庶几及见之!谨序。

王安石/书义序

熙宁二年,臣某以《尚书》入侍,遂与政。而子雾实嗣讲事,有旨为之说以献。八年,下其说,太学班焉。惟虞、夏、商、周之遗文,更秦而几亡,遭汉而仅存,赖学士大夫诵说,以故不泯,而世主或莫知其可用。天纵皇帝大知,实始操之以验物,考之以决事,又命训其义,兼明天下后世。而臣父子以区区所闻,承乏与荣焉。然言之渊懿,而释以浅陋;命之重大,而承以轻眇。兹荣也,只所以为愧也欤!谨序。

马端临/文献通考序

昔荀卿子曰:“欲观圣王之迹,则于其粲然者矣,后王是也。君子审后王之道,而论于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议。”然则考制度,审宪章,博闻而强识之,固通儒事也。《诗》、《书》、《春秋》之后,惟太史公号称良史,作为《纪》、《传》、《书》、《表》。《纪》、《传》以述理乱兴衰,八《书》以述典章经制。后之执笔操简牍者,卒不易其体。然自班孟坚而后,断代为史,无会通因仍之道,读者病之。以上言《史记》于治乱兴衰、典章二者并详,他史则不能观其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