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八(第5/14页)

——此间自十六日克复青阳后,十八日又克复铜城闸,十九日克复雍家镇。现在沅弟已进巢县。若能攻克裕溪口,则淮扬水师驶下时,仅过九洑洲一关矣。惟尚须由尊处解银二万速来,拟熊、垣二营发一个半月,水营添发半个月,皆不可少。

复李希庵中丞 同治元年三月二十八日

江边各军,日内事机尚顺。九舍弟会同水师克复巢、含、和州兰城,铜城闸、雍家镇、玉溪口、西梁山四卡;鲍军克复青阳、石埭、太平三城;季舍弟亦克繁昌县城。惟闻下游扬州、二浦危急,不知都帅尚能支撑否?若幸不失城,则皖北可渐冀肃清矣。左帅在衢州江山一带初八、十六、十八屡获胜仗,侍逆一股不至窜扰江西,尤堪告慰。

省城于二十六日起放赈,大口二合,小口一合。石牌尚未开厂,饷项竟极匮乏,买米之银亦缺。湖州赵竹生观察至今坚守无恙,深可钦服。渠三月初三日尚有信出求援,另行抄咨冰案。

与唐桂生 同治元年

现在太平、石埭皆已克复,贵军与老湘出岭当无仗可打,然辛苦则数倍于往年之行军也。军士久坐不动,则渐渐疲弱,必须常常出征,劳苦一番,惊恐一番,乃有常新之气。老湘留守石埭、太平两县,贵军自岭外收回,可约会朱镇一军,由绩溪至宁国县雕剿一次。山路虽远,闻该县及胡乐司一带并无贼也。仰会同朱镇先行禀复。

复李少荃 同治元年三月三十日

兵勇训练未熟,人数未齐,目下断不宜出仗,尽可以鄙人坚持不允,力却众论。如贼果前来逼扑,有不得不打之势,则尊处自为相机办理,国藩不遥制也。

爱民乃行军第一义,须日日三令五申,视为性命根本之事,毋视为要结粉饰之文。洋兵会剿腹地,吾亦勉为应允,但说明无人可派往会剿耳。

此间近事颇顺。春霆克复青阳后,又克石埭、太平,顷又克泾县。沅甫克巢、含后,又克和州暨西梁山、裕溪口。季弟亦克复繁昌。只要庐郡速下,二浦、天、六无恙,则皖北一律肃清矣。淮扬水师仅冲过洑州,当不甚难。惟昌岐至今未回,不知何故。渠全军至淞沪,断不相宜。一则河小船多,恐与洋舟拥挤生事;一则宜驻扬、镇、通、泰一带乃得形势。请先调二三营进沪,一二月后再行细酌分合内外之宜。

竹庄在敝处为宜,团防营尤不可调。缦云可请来相会。久香先生处,即日当复信包生处寄札也。湖州之急,此间准于十日内往援,分绩溪间道、宁国正道两路前去,不知果有裨否。顺问台安。

正封缄间,又接二十五夜惠书。洋人缠嬲颇难处置,尊处只宜以两言决之曰:会防上海则可,会剿它处则不可。近而嘉定、金南,远而苏、常、金陵,皆它处也,皆腹地也。词气宜和婉,意思宜肫诚,切不可露傲惰之象。阁下向与敌以下交接颇近傲慢,一居高位,则宜时时检点。与外国人相交际,尤宜和顺,不可误认简傲为风骨。风骨者,内足自立,外无所求之谓,非傲慢之谓也。薛公各营挑二三千人随同夷兵操练、驻扎一说,亦断断不可。明知薛营为洋人所鄙弃,而以此愚弄之,可乎?阁下只认定“会防不会剿”五字,自非贼匪逼扑沪城,我与英、法可豪无交涉也。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三月三十日

侍逆屡为雄师所摧,当不复能久扰。江西边防得固,感惠无量!此间日内亦甚得手。春霆克青阳后,又破石埭、太平两县;沅甫克巢、含后,又破和州暨西梁山、裕溪口;舍季弟克繁昌后,又破鲁港坚垒。目下北岸惟庐州,南岸惟宁国、芜湖三坚难攻耳。湖州赵竹生三月十三日有信出来,尚尔坚守无恙。现派韦志俊从宁国往援,李楚材从绩溪间道往援。凯章一军派出守石埭、太平,为保宁国鲍军之后路,即以为韦军援湖之计,不能再赴开、遂,尚希鉴亮。

次青之事,弟亦何能无耿耿?其脱卸未清,遽尔赴浙,渠自不得无亏。而回首许与之情、患难之谊,乃由吾手三次参劾革职,吾亦安能无疚?目下卸任之缓急,将来乞恩之迟早,均听阁下卓裁酌夺,或请左右与幼丹中丞妥商办理。芗泉来浙,为期尚早。雄狮击退巨股之后,似须少与停顿,不遽进取,何如何如?诸希心鉴,顺间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