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年谱卷十(第5/6页)

十五日,奉到上谕:“曾国藩身任统帅,责无旁贷!前经叠谕该大臣筹拨一军,兼顾晋省。并令刘铭传等军驰赴豫省北路,绕出贼前,防贼窜越秦晋之路。又令派拨马队,驰赴豫境助剿,复以贼去徐郡甚远,令该大臣酌量前进驻扎。乃该大臣日久迄无奏报,近来皖豫军情,及各路如何布置情形,均未陈奏,历次所奉谕旨,亦未答复,实属疲玩因循。若欲借如获咎,冀卸节制三省仔肩,何以仰副朝廷倚任之重?该大臣公忠体国之心,何忍出此等因。钦此。”

十八日,公渡淮按视刘松山老湘营。

二十三日,巡视凤阳府城,行诣明陵。

二十四日,驰奏钦奉谕旨复陈一折。奏称:周家口八面受敌,最为扼要。刘铭传将略较优,人数较多,故以周家口重任付之。至秦晋边防五百余里,实非该军所能偏防,若令其西去,则无益于晋,而有损于豫。且湘淮各军不惯面食,军火炮械,挽运维艰。今河南等省用兵,全不讲求转运,粮械缺乏,莫肯尽力。顷在临淮檄委编修张锡嵘招募淮勇,专取能食麦面杂粮之人,冀备他日征剿西北之用。至于节制三省之命,臣已三疏固辞。自念赋性颛愚,即一省已难专任,然受恩深重,虽数省亦当通筹。计捻匪可到之处,约有八省,皇上饬臣兼顾晋省,已在节制三省之外。而外间之责望尚不止此,臣何以堪此重任?又何能当此重咎?恳敕下九卿科道、八省督抚,会议剿捻事宜,各抒所见,恭请宸断,定一不可改易之策,大局幸甚!至臣之不轻奏报,曾于同治元年具奏陈明,迄今不改此度。若欲因此获咎以谢仔肩,则生平所志所学,断不肯如此取巧。又折奏徐州镇总兵詹启纶、寿春镇总兵易开俊均因病开缺。请旨简放,以重职守。又折奏总兵陈国瑞与已革总兵郭宝昌,同为亲王军翼长,曹南之役未能救护主将,该总兵同罪异罚,补行纠参,请撤去帮办军务,革去黄马褂,责令戴罪立功,以示薄惩而观后效。附片密陈前月给予陈国瑞批牍及陈国瑞禀覆之词,尚无诚心悔过之意,原牍均钞送军机处备查。又片奏保总兵董凤高、李祥和二员,请补徐州、寿春两缺。

是日,公拜折后,登舟启行赴徐州。

二十六日,舟泊泗州。

二十八日,登陆启行,宿灵壁县。

三十日,宿宿州。

是月,贼窜湖北境。

公弟国荃具折辞山西巡抚之命,陈湜入都调授山西臬司,专办防务,得专折奏事。

八月初四日,公抵徐州府。

初八日,专折奏查明宁国府宣城县金宝圩殉难绅民,汇案开单,请分别旌恤。

十六日,出城点验马队,阅视操练。

十七日,驰折奏移驻徐州,整理马队。计马队已到徐州者,前后四起。饬营务处李昭庆等认真挑选,编立队伍,配齐器械,换补马匹。其老病残废者,概行遣撤回旗。并奏报捻匪回窜皖境,调派各军赴颍州会剿。附片奏称此次实收到战马七百七十七匹,管解各官,异常劳瘁,应请奖叙。

二十四日,按视张树声淮军营垒。

二十八日,阅淮军操演阵法。

是月,送奉寄谕,令公移驻许州,节制皖、鄂、豫三省军务,居中调度。捻匪任柱、牛洪、赖文光,由颍州、陈州窜山东之曹州,张总愚一股尚留屯南阳之境。

九月初一日,驰折奏刘铭传一军迭获胜仗,贼东窜曹州,趋重东路。调徐州全军赴山东会剿,调临淮军接防徐州,调周盛波移驻归德。惟马队无多,久未办成游击之师,自问尚无破寇之术。附片奏金国琛所部勇丁闹饷一案,尚未讯办就绪,不能赴甘肃巩秦阶道之任。又片奏湖北军务,请仍全归官文节制调遣。

初三日,核定马勇营制营规及马步合队章程。

十五日,贼破辛家寨,徐州戒严。

十九日,驰折奏:接奉寄谕,欲令李鸿章亲带杨鼎勋等驰赴河、洛,将豫西股匪扑灭,兼顾山、陕门户,而以吴棠署理两江总督,李宗羲、丁日昌递署漕督苏抚,饬臣函商,迅速复奏。又奉寄谕,令鲍超驰赴河南,归臣节制各等因。查近日贼势东趋,距徐城不远,当以全力专顾东路,已调郭松林、杨鼎勋两军防剿沂海一带。若李鸿章视师河洛,别无可调之军,以带赴西路。近闻闽粤兵威大振,发逆穷蹙,若令鲍超改赴河南,实为有益于豫。至李宗羲、丁日昌权领封圻,未免嫌其过骤。数年以来,皇上求才若渴,于疆臣保荐人员,破格超迁,外间疑为非常之才,责备吹求,于是台谏弹劾生风,并归咎于原保之员。若令循资渐进,少为迥翔,则该员不至见妒于同僚,而言路亦不至仇视乎疆吏,实有裨于中外和衷之道。且庙堂之黜陟赏罚,非阃外诸臣所宜干预。今以督抚要缺,谕令臣等往返函商,尤觉非宜,因不俟李鸿章、吴棠商定,直抒管见。附片奏报贼势南趋,有回雉河老巢之说,张总愚一股已近湖北之境。是时陕西巡抚刘公蓉为御史陈廷经所劾,疏词激切,获谴甚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