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皇后的绯闻(第7/11页)

叠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临。

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床。从来妇欢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

剔银灯,须知一样明。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剔银灯,待君行。

热薰炉,能将孤闷苏。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热薰炉,待君娱。

张鸣筝,恰恰语娇莺。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

而耶律洪基白天照旧畋猎无度,晚上则是与邢氏整夜恣意偷欢。他已无心情和时间去体味萧观音诗中苦闷、彷徨而又充满柔情和希望的情感。

哀婉之余,痴情的萧观音爱心不减,她发挥自己精通音律的特长,自填其词,自制其曲,把《回心院》谱成了如泣如诉、含蓄蕴藉的曲子,用琵琶、古筝等乐器演奏。萧观音幻想有朝一日,希望用曲韵谐婉、复杂高妙的《回心院》,打动薄情寡义的耶律洪基,重新赢得他的专房之宠。

当时宫中乐队教坊中,一般的伶人都不会演奏萧观音谱写的乐曲。皇后萧观音在郁闷中想起了赵惟一,她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她哪里想得到,就是她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不但让她和皇太子耶律浚白白地送了性命,而且还断送了儿子即将到手的皇位。

赵惟一是宫里乐队教坊中技法高妙的伶官。他长得体态修长,仪表俊美,温文儒雅,犹如玉树临风,精通各种器乐,是教坊中首屈一指的人才。惟独他能把这首幽怨之词演绎得丝丝入扣,荡气回肠。

萧观音珍爱自制的词曲,见汉人赵惟一理解得如此透彻,演奏得如此精妙,自是万分赏识,当时契丹宫禁十分宽驰,男女界限不严,萧观音遂把赵惟一召进宫中演奏《回心院》。而汉人赵惟一孤身塞外,尽心演奏起来,仿佛置身于乐曲之中,浑然忘我,早已忘了载不动的乡愁。高山流水,曲韵依依,萧观音、赵惟一相处久了,颇有知已之感。

当时有个宫婢单登,她本是耶律宗元家的奴婢。清宁九年六月,耶律宗元叛乱被平息后,单登被召入宫中侍奉耶律洪基。单登颇有姿色,她幻想以自己侍奉耶律洪基的有利机会,接近并赢得皇帝的欢心,企图与耶律洪基交欢生下一男半女,不但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果命好的话,还可以当皇后,甚至是皇太后。但是皇后萧观音向耶律洪基谏言说:“单登是叛臣之家的婢女,怎么能够让她轻易地贴近皇上的身边,一旦她为了旧主,借机刺杀您怎么办?”

耶律洪基不相信地说:“单登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怎么能剌杀朕呢?

“食人之禄,各为其主。谁能保证女子中没有像豫让那样的忠于主子的刺客呢?”萧观音执意将单登从耶律洪基的身边调到外院充当杂役。

此时的单登看到赵惟一因演奏《回心院》而得到皇后的欢心,内心里的妒火益发炽盛。她又想起自己因为萧观音进谏而被遣到宫廷外院,再也不能到宫里为耶律洪基弹筝了,自己企图为耶律洪基生子的美梦彻底破灭了,妒火进而变成了不可遏止的复仇怒火。

一次萧观音在木叶山,傍晚召赵惟一进帐弹奏《回心院》,皇后与赵惟一对弹,并饮酒助兴,一直到夜间三更,单登进帐去更换蜡烛时,见萧观音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缕裙,脸颊羞红,目光迷离,醉态可掬。而此时的赵惟一已经脱去官服,只穿着一件窄袖紫罗衫,单登看在眼里,心下起疑,而萧观音仍然沉浸于音乐给她带来的快乐之中,只有音乐才能将她从烦恼中暂时解脱出来。她完全没有察觉单登的反常表情。

皇后与伶人共同切磋技艺,本来应当成为当时的乐坛佳话,可惜这种清音高雅的艺人趣事,却被心理阴暗而又心存嫉妒的单登嗅出了肉体的味道。

单登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达到复仇的目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甘心的单登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之际,她终于想起了当朝的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

耶律乙辛是五院部人,自幼家贫如洗。耶律乙辛的母亲在怀孕时,夜里梦见与一只羚羊相搏,拔其角尾。早晨找巫师解梦,巫师说:“这是个吉兆。”羊“字去角尾为‘王’字,你怀的这个儿子有帝王将相之命。”不久,生下了耶律乙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