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合作的非暴力者(第5/7页)
嘉靖皇帝崇信道教,他渴望长生不老。他不光自己信道,还要求朝臣们跟他一起做道教徒。整个帝国变成了一个大道场。那时,明朝官员所戴的是乌纱折上巾,就是类似于唐朝的翼善冠那种样式的官帽。皇帝戴的帽子通常是用乌纱折巾而成的,称为翼善冠。明世宗推崇道教,不戴自己应该戴的翼善冠而戴香叶冠,也就是道士帽。自己戴着还不算完,他还制作了五顶道士帽和五双道士鞋,分别赐给当时的首辅夏言、次辅严嵩等五人。
此时再看严嵩和夏言的表现。首先说严嵩。严嵩得到皇帝的赏赐后,不但欣然戴上了道士帽,穿上了道士鞋,还在道士帽上罩上轻纱,更显得神秘莫测。嘉靖皇帝很是欣慰,问他为何这么做。严嵩的回答是,天子所赐,不敢轻慢,恐灰尘玷污耳。
如此马屁,嘉靖皇帝自然很是受用。如此一来,嘉靖皇帝对严嵩不免另眼相看。在严嵩的领头下,除夏言外,其他三人都追随严嵩的脚步向嘉靖皇帝领赏谢恩。夏言却认为冠服礼仪是朝廷的大事,作为官员马虎不得。国家制度规定了何种等级的官员应该穿什么样的冠服,道士鞋帽不在帝国制度规定之列。他根本不买皇帝面子,将道士装束扔在一边。他还说,自己乃是一朝堂堂宰辅,怎么会穿戴这些乱七八糟的服饰,像严嵩这种小人做派,只会为天下人所耻笑。
这句话等于是抽了嘉靖皇帝一记响亮的耳光,皇帝的愤怒情绪立刻就被引爆了,他喝令夏言立马退出宫苑。夏言面无惧色,迎着皇帝的怒火,傲然说道:“须有旨,乃可行!”想让我滚蛋,你得有旨可依。嘉靖皇帝示意廷尉赶快将夏言赶出自己的视野。君臣之间形成顶牛之势。
此外,嘉靖皇帝下令大臣们入值西苑时,都要按照道士的习惯骑马,不准坐轿。可夏言根本不管这一套,依然是坐轿进出西苑。
严嵩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打算公开向夏言发动攻势。有一天,嘉靖皇帝单独召见严嵩,与他谈到夏言,并问及两人之间的关系。严嵩先是假装害怕地沉默不语,待嘉靖皇帝追问得紧,他立刻仆倒在皇帝脚下,颤抖不已,痛哭流涕。
严嵩的这个状告得可真有技巧,他并没直接说夏言不戴这个“香叶冠”是对嘉靖皇帝的不尊敬,而是像小孩诉委屈一样说夏言欺负他。嘉靖皇帝见六十多岁的严嵩竟然哭得如此伤心,料想他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会如此。严嵩的表演果然收到了令他满意的效果,皇帝动了恻隐之心,对夏言更添愤恨。
也就在此事过后不久,帝国的天空出现了日全食。古人迷信,认为天象的变化与世事、时政有着必然的联系,而太阳是帝王的象征,日食就代表着奸佞当道,帝王的光芒被遮盖。严嵩乘机陷害夏言,说放眼帝国能够遮挡皇帝光辉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言。天象已经做出预警,如果皇帝不尽快处治夏言,帝国将陷入危险的境地。
嘉靖皇帝本来就十分迷信,经过严嵩这么一说,更加深信不疑。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六月,嘉靖皇帝下旨将夏言免职,遣返老家。夏言的离去,最直接的受益者当然是严嵩。第二年,作为次辅的严嵩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帝国的首辅之位。
夏言的离去让严嵩更加肆无忌惮,时间一久,嘉靖皇帝对严嵩的野心有所察觉。三年后,夏言再度重返权力高层,仍为首辅,严嵩再次退居次辅。
夏言卷土重来之后,对严嵩实施了一连串的报复打击。经此一劫,他对严嵩这个人看得更为透彻。凡是严嵩决定的事,全部推倒重来;凡是严嵩安插的亲信,一个不留地排挤出权力部门。严嵩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在严嵩担任首辅期间,他将自己的儿子严世蕃安插在了一个机要部门——尚宝司。严世蕃得此肥缺,大肆捞钱。
严世蕃是个比他父亲更加奸恶的人物,尤其在那些文学家的笔下更是极品。明朝小说家冯梦龙所著的《情史》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严世蕃在家中养了一些美女,一吐痰就让这些美女用嘴去接,严世蕃把这些用嘴为他接肮脏之物的女子叫作“香盂”。由此可见,在时人的心目中,严世蕃是个多么恶心的人。《明史》记载,严世蕃的模样与他的内心世界一样丑陋不堪,“短项肥体,眇一目”。没脖子,大胖子,还瞎了一只眼,俨然就是一个怪胎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