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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松被激怒了。在一次接受CBS电视采访时,他把这件事叫作“一家大报纸可能从事的最低级的迎合低级趣味的政治”,还说,“依法,在明天的《纽约时报》上应该撤销它。”但是,约翰·奥凯斯,不但没那么做,反而将那篇攻击性社论又发表了一次,从而引起该报与阿格纽竞选活动人员和律师之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指责与反指责。阿格纽甚至在《纽约时报》上买了一整版广告声明自己无辜,并声称该报犯了事实性错误还嘴强牙硬。阿格纽广告的标题是“真相会使《纽约时报》获得重创”。
但尼克松在苏兹贝格吊唁仪式上的露面,很明显表示了这位下届美国总统不想继续与《纽约时报》争执。尼克松当选后,《纽约时报》马上开始与白宫恢复往来。奥克斯发表社论,称赞尼克松选定哈佛大学的亨利·A.基辛格教授担任他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李·A.杜布里奇博士担任科学顾问;尼克松内阁的人选——连同任命丹尼尔·帕特里克·莫伊尼汉担任城市事务委员会主席——同样在《纽约时报》上受到热情欢迎,就像尼克松本人带着他的特勤人员进入以马内利会堂向苏兹贝格家族表示敬意时受到欢迎一样。
特纳·卡特利奇在门口与尼克松握手,一只手臂放在这位当选总统的肩上。他陪着他沿走廊走向前排,问候苏兹贝格家人伊菲吉妮·苏兹贝格、她的儿子和女儿、阿德勒一方的成员、奥克斯家人及该家族的亲密朋友们。在右边的长凳上坐着各界领袖:曼哈顿金贝尔兄弟公司总裁布鲁斯·A.金贝尔、美国广播公司总裁罗伯特·W.萨尔诺夫;尤金·R.布拉克、罗伯特·摩西、爱德华·S.戈林鲍姆将军、戴维·洛克菲勒、劳伦斯·S.洛克菲勒、约翰·D.洛克菲勒三世。《纽约时报》的高层人士也在这里:哈丁·班克罗夫特、安德鲁·费希尔、伊凡·维特、弗朗西斯·考克斯、克利夫顿·丹尼尔、哈里森·索尔兹伯里、西奥多·伯恩斯坦、莱斯特·马克尔和丹尼尔·施瓦茨。在会堂的人员中还有很多从前在《纽约时报》工作过的人:布鲁克斯·阿金森、查尔斯·默茨和博斯利·克劳瑟,靠近A.M.罗森塔尔坐着的是为《纽约时报》工作时间很短的一个人——詹姆斯·格林菲尔德。
格林菲尔德,现在是威斯汀豪斯广播公司(Westinghouse Broadcasting Company)的高级官员,自离开《纽约时报》去那里以后不到一年干得很出色。他仍旧和《纽约时报》社的很多人保持密切联系,包括庞奇·苏兹贝格,并计划与他共度新年夜。就在2月事件后不久,他还在华盛顿找威克叙谈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疙瘩了。10月间,杰奎琳·肯尼迪要嫁给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的计划一公布,格林菲尔德突然间收到来自多家报纸和广播公司的电话,请他帮忙跟肯尼迪的朋友牵个线,这些人中大部分格林菲尔德都认识。打电话的人中就有《纽约时报》华盛顿分社的人员,格林菲尔德尽一切努力给予了协助。
为阿瑟·海斯·苏兹贝格举行的仪式很简朴,遵循了五年以前他为自己的葬礼留下的遗嘱。他不要鲜花,不要上等的棺材,不要过分炫耀的哀悼仪式——也不要莫扎特的音乐,因为要不是这位音乐家,苏兹贝格原本宽容的性格就不会受到伤害。仪式在舒伯特为《圣经》第23首圣诗即《上主是我的牧者》改编的乐曲声中开始。当拉比纳桑·A.佩利曼朗诵了三首圣诗后,唱诗班又唱完后,詹姆斯·赖斯顿出现在圣坛明亮的灯光中,登上多年前阿多夫·奥克斯捐赠的讲坛。他要宣读悼词了,就像1963年他为德赖富斯宣读过悼词一样。尽管他的声调很庄重,但在他的声音在高耸的会堂大厅里回荡的时候,好像在向人们传达着一种历史感与连续性。
赖斯顿说道,苏兹贝格的逝世标志着一个显赫家族第七代人最后一名成员生命的终结。这个显赫家族早在美国获得独立之前的1695年,就已在此定居。苏兹贝格从他的祖辈那里继承了一种深沉的性格,一种名副其实的谦逊和服务他人的信念,他从不畏惧修正自己的错误。赖斯顿接着讲,苏兹贝格不是说教者,但他非常担心自己会滥用个人权力或《纽约时报》的权威,他总是把自己看成公仆而不是主人。他虚怀若谷,认真听取他人意见,三思而后行。赖斯顿说,结果是人们从他那里都感到自己的意见受到了认真的倾听,受到了公平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