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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科里回到办公室。西顿来了,拥抱了科里,建议科里写下一篇关于对曼彻斯特采访的报道。科里说他不知道如何做。第二天,星期二,西顿要求科里写一篇关于肯尼迪同《观察》进行争论的短文。科里努力了,但写了两页多就写不下去了。科里的第一条线索被退回了,还不够“硬”。他的第二条线索遭到了拒绝,第三条线索也一样。西顿给丹尼尔说了,决定暂缓一下,再给科里一天时间写出这篇报道。第二天,星期三,科里来了,开始用头天被否决的第一条线索写这篇报道。他用一张复写纸,逐字把它抄下来,它得到了通过。

接着科里开始了他的写独立专题长文的工作。在周末他完成了它,它的长度达到了六栏。他是在星期五完成该文的,决定在周末的其余时间走出办公室,让编辑们想怎么处理它就怎么处理它。科里回家了。星期六他家的电话铃响了,办公室对他的独立专题长文提出了许多问题,要求他回到报社,帮助回答这些问题。他到达后,看到有三四十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克劳德·西顿在页边写了一些问题,克利夫顿·丹尼尔在下面亲自回答了一些问题。科里想,真令人疑惑不解——有两个高级编辑亲自在我的报道上互相问答。西顿的笔迹在页边上问道:“为什么《生活》得到了两份手稿?”在下面丹尼尔写道:“因为有一个编辑病了,想在家里读它。”在另一处西顿问道:“肯尼迪为什么给哈丁打电话?”丹尼尔下面回答说:“因为哈丁是总顾问。”

星期天下午,科里按要求又去了报社。丹尼尔要求把长条校样送到自己家里,他还有一些问题。西顿也是。星期一,这篇独立专题长文发表在《纽约时报》上了。科里读了它后摇头叹息,蠢极了,真是蠢极了。

科里想现在自己该离开了,离得远远的。他给西顿说了这个意思,西顿给了科里五周的假。此时科里接到了一个出版商帕特南的电话,请科里写一本关于曼彻斯特的书的书。尽管科里非常讨厌这个故事,但还是被吸引住了。他还留着过去几周的各种日记,这是《纽约时报》绝不会发表的东西,他记这日记是为了将内心的各种不快和郁结吐出来。好的,科里最终说,他愿意写这本书。他把这视为一个写他迄今为止不能写的东西的机会,可以说说60年代的美国,它对魅力和琐事的着迷,它庸俗的商业主义,它的虚伪。所以,他和帕特南签了协议,给他的妻子留话说接下来的五周中,有人找他都说他不在。他搬进了西区大道上的同一座大楼里的另一间公寓里,是由一对夫妇出游得州科珀斯克里斯蒂暂时腾出的。科里开始了他的书。他翻阅了在从事这项长期的任务期间积累的日记和几沓笔记。他重读了他的评论,回顾了他每日的体验,有西根塔勒给特纳·卡特利奇的电报的副本,在副本中他抱怨科里的一篇报道,有他同理查德·古德温、各种各样的律师、同朋友的朋友和有私心的情报贩子的电话谈话的备忘录,有他关于约翰·F.肯尼迪夫人的一篇评论,他怀疑她是真的想要隐私,还是喜欢玩弄隐私——就像她喜欢出现在时髦的滑雪场,或者地中海的游轮上,以此来刺激狗仔队的关注。科里承认,新闻界也应该受到谴责,包括《纽约时报》。新闻界把她树立起来,我们把她树立起来,所以时尚杂志拍她的各式各样的照片,通过广告推销药盒帽和蓬松的发式——每一个人做出一点行动,这就是很大一笔生意,而我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同意,他开始的这本书也是这整个计划的一部分。科里想,很好,我如何开始呢?

起初他打算以给他年幼女儿的公开信的形式来开始这本书,他的女儿珍妮特还不到一岁。从现在起多年后,她也许喜欢知道构成这段插曲的滑稽的慌乱。但后来一想,科里真的不想使他的女儿卷进来,不想以“亲爱的珍妮特”开始这本书。他想,那是侵犯她的隐私……想到这一点他觉得很有趣。是的,我现在正是有史以来最重大的隐私侵犯的一部分;我正在利用这个机会,利用杰奎琳·肯尼迪来赚钱,将曼彻斯特的痛苦连本带利地赌注到我自己的书当中;但当我的隐私,或者我女儿的隐私受到了侵犯时,我会像其他人一样表现糟糕。我并没有比别人强到哪去,科里承认;但是又有谁说过我比别人更好呢?他问道。所以,他撕掉了第一页,给他的打字机又装上了一张纸,开始写他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