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工业革命”和“民主革命”引发的西方文明转型 (1789~1914年)(第5/9页)
直到1791年新宪法才颁布。新宪法确立了有限制的、依赖于立法议会最高权威的君主立宪制,这种立法议会是由“积极公民”选举产生的,换句话说是每年的税收缴纳额超过特定金钱数目的人。
1791年宪法最具持久(影响)的一面是废除了大量长期阻碍法国政府的特殊地方性的行政管理,转而将法国分成规模大致相等的、新的地理单元,称为地区行政部门(département)。各地确立行政、司法和教会管辖范围与完全人为划分的新的地区行政部门的边界相一致。
1791年宪法最具争议的方面是有关教会的规定。主教和教士从国家领取薪俸,并且由每个教区居民和教士选举,这与任何公民性的地方法官的选举极其类似。教皇及大多数主教和教士都公开谴责它背离了教会法,并要求归还被没收的教会财产。此后作为一种对教会律法有所影响的《神职人员的公民宪法》被呼吁而出,这将法国人鲜明地分为支持新观点者和坚持古老的罗马天主教会的传统者。
但是1791年宪法的最大缺陷是它将广泛权力(例如,对悬而未决的问题的否决权、军事官员的委任权等)授予早就丧失对一切革命事业同情的路易十六。事实上他已经开始积极同国外王室(奥地利和普鲁士)和逃离法国移居国外的贵族进行密谋。1792年4月,反击奥地利和普鲁士的战争爆发,最初法军遭遇失败。这引起对国王的怀疑,直到1792年8月,巴黎人民再次果断干预,并使立法会议将路易十六排除在实践宪法权力之外。选举产生新的议会——国民公会肩负起制定另一部宪法的任务。
这开辟了革命的第二个也是更彻底的阶段。国民公会宣布法国为共和国,处死国王路易十六,并且为了反对“人民公敌”而实施恐怖统治;有几千人被当场裁决为有罪,以符合科学效率的方式被斩首,而这得益于吉犹坦医生发明的斩首机器。行政权力主要集中在救国委员会手中,其中最重要的是公安委员会。很快为保卫国家而招募所有强壮公民的积极努力开始发挥作用,不久法国军队到达莱茵河将革命的原则传播到比利时和德国西部。
同时在法国国内的政治反对派别为寻求辩护并巩固其权力而组织了富有激情并极为有效的宣传。从1793年到1794年上半年最成功的是雅各宾俱乐部,活跃的、富有雄心的革命者聚集在这里聆听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1758~1794)和其他寻求以“共和原则”的名义开创一种高尚的道德统治的人热情洋溢的演说。反对派不满于在国民公会的议员席上用对话和投票解决分歧。为了帮助罗伯斯庇尔及其追随者逐一战胜并摧毁“叛国者”群体,起义者的游行示威和断头台开始被应用。但随着革命军队击退外国入侵者,这种高压暴力的公正性削弱了。当在一次出乎意料的国民公会的表决导致罗伯斯庇尔被捕并处死刑时,1794年7月(革命历法“热月”)国民公会成员对政治事务做出新的回应。尽管至少是罗伯斯庇尔的一些敌人对此毫无预料,但代表革命激进主义者被免职却引起了广泛的反应,不久公安委员会也被废除了。
国民公会最终在1795年完成了制定一部法国新宪法的工作。随即成立的督政府在此后的四年中管理国家。1799年的“雾月政变”使法国年轻军官拿破仑·波拿巴(1769~1821)掌权。他制定一系列法律,每部法律都让他比前任者拥有更强大的绝对权威。即使在1804年拿破仑加冕为皇帝后,他费尽心机为了证明自己的声望,坚持以公民投票的方式来批准他不断提出的法律。
事实上拿破仑在很多方面是革命真正的继承者。他完成法国法律(《拿破仑法典》)的修订,这些法律成为日常法律的实践,其中很多原则在革命演说者常见的术语中得到了确切的阐述,如契约、公民结婚和离婚的自由、废除法律面前的阶级差异等。《拿破仑法典》为那些由于拿破仑军队的胜利而处于法国影响下的国家的法律改革提供了一个便利的样板。一旦这些改变简化了地区或国家的日常事务和法律关系,复辟混乱的旧制度和特权阶层被证明实际上已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