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量获取:交替上升(第7/35页)
然而,意大利的这个分数,甚至仍然低于沙伊德尔所使用的从罗马和庞贝的实际工资推算出的能量获取数字范围的最低值,接近于库克计算的早期农业社会(他指的是大约公元前5000年亚洲西南部的农业社会)的分数。对此的解释是,用于所有对GDP数字的“提高”,非常严重地低估了罗马经济中用于燃料和建筑、风能和水能,以及原材料的生物量。霍普金斯只提高了33%,试图覆盖种子和损耗,即使戈德史密斯给出的最高估计(得到了麦迪森、沙伊德尔和弗里森的同意)也只有75%。关于能量获取的对比数据表明,真实水平一定高得多。
瓦茨拉夫·斯米尔(Vaclav Smil)在其对生物质能量精妙的研究中,以能量密度为标准将生物质燃料分成了两类(见表3.3)。他的极低密度类(泥炭、生材、草类)每千克产生5~10兆焦(相当于1 200~2 400千卡),而低密度类(作物残茬、风干木材)每千克产生12~15兆焦(相当于2 880~3 600千卡),看来与古罗马最为相关。煤炭的使用在罗马帝国并非无足轻重,尤其是在北方省份,但化石燃料的确还不是主要的燃料来源。
表3.3 能量密度
| 密度 | 能量 | 能量密度(每千克兆焦) |
| 食品 | ||
| 极低 | 蔬菜、水果 | 0.8~2.5 |
| 低 | 薯类、牛奶 | 2.5~5.0 |
| 中等 | 肉类 | 5.0~12.0 |
| 高 | 谷物和豆类 | 12.0~15.0 |
| 极高 | 食油、动物脂肪 | 25.0~35.0 |
| 燃料 | ||
| 极低 | 泥炭、生材、草类 | 5.0~10.0 |
| 低 | 作物残茬、风干木材 | 12.0~15.0 |
| 中等 | 烟煤 | 18.0~25.0 |
| 高 | 木炭、无烟煤 | 28.0~32.0 |
| 极高 | 原油 | 40.0~44.0 |
资料来源:斯米尔,《大众能量学》(General Energetics)
我们当然没有罗马帝国生物质燃料使用情况的统计数字,但我们的确有一些具有提示性的比较证据。20世纪热带狩猎-采集群体通常靠每人每年不到500千克的生物质燃料就能过活,其中大部分估计是极低密度类型的,也就是说,其能量获取量大概为每人每天1 300~2 600千卡。气候较冷地区的农业社会化通常使用的生物质燃料约为每人每年2.5吨,估计既有低密度类的,也有极低密度类的;假设低密度类/极低密度类的比率为50∶50,那么能量获取量约为每人每天12 329~22 191千卡。18世纪西北欧和北美先进的有机经济体的使用量为每人每年3~6吨。如果我们再次假设低密度类和极低密度类燃料的比率为50∶50,那么能量获取量将为每人每天21 699~43 397千卡。
这些关于其他社会生物质燃料使用情况的数据,与库克对西欧中世纪晚期先进农业社会的非食品能量消费的估计——每人每天20 000千卡——是一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古代地中海地区的经济在这个范围内需要摆在什么位置。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求助于考古学。
考古证据
考古方法包括调查古人为获取能量所留下的实际物质残存,其形式包括人类和动物的骸骨、碳化的种子、花粉、房屋、人工产品和污染留下的化学痕迹。这种实地考察的办法比更程式化的实际工资法和人均GDP法麻烦得多,但更具有实证效力。最重要的是,比之非常抽象的人均GDP法,这能描绘更清晰的画面,并显示出无论实际工资法还是人均GDP法,都严重地低估了古代社会的能量获取能力。
考古证据证实了实际工资法产生的数据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按照古代社会的标准,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人获取能量的能力很高。他们的饮食相对较好,肉类的含量通常较低,尽管地方与地方之间差别较大。橄榄油、葡萄酒、水果、大蒜和鱼类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尽管鱼类的消费量像肉类一样,一地与另一地之间差别很大。食物消费不足以将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提高到168厘米以上,但鉴于“昂贵的”热量的数量,按照地中海地区古代社会的标准,典型的希腊人摄入的食物能量一定是相当高的,也许能达到每人每天4 000~5 000千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