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禄秩的伸展与“吏”群体之上升(第4/10页)

祝印 泰医丞印 都水丞印 左乐 外乐 谒者之印

公车司马 卫士丞印 中车府丞 骑马丞印 宫司空印

泰仓 泰内丞印 铁市丞 干廥都丞 少府工丞 少府工室

尚书 大官丞印 乐府 佐弋丞印 居室丞印 左司空丞

右司空丞 御府丞印 永巷 永巷丞印 内者 左织缦丞

宦者丞印 郡左邸印 郡右邸印 内官丞印 乐府钟官

御羞丞印 中羞丞印 上林丞印 寺工之印 寺从丞印

寺车丞印 武库丞印 私府丞印 中府丞印 中官丞印

私官丞印 祠祀 食官丞印 属邦工室 属邦工丞

诸厩 泰厩丞印 章厩 宫厩丞印 中厩丞印 左厩丞印

右厩丞印 小厩丞印 御厩丞印 官厩丞印 下厩丞印

家马 下家马丞 驺丞 走士丞(14)

上述这些“令”,或由“丞”而反映出的“令”,从《秩律》及《汉表》中的类似官职看,其秩级在五百石、六百石、八百石、千石之间。他们全部都是职能性官职。其数量如此众多,一定有一个发展过程,西周春秋的职官中还看不到多少“令”呢。“令,发号也。”(15)“令”是发号施令的权力。还有人说“令”是以“口”命“众”的意思(16)。甲骨文有“王大令众人曰协田”,金文中“令”又通“命”,例如“册命”。君主在册命礼上向官员赋予职责,后者由此“受命”。“令”不是品位,而是职名,其职名结构就是“职事+令”。这种命名方式是“以事为中心”的,简直就是对“若干石之吏”、对“若干石之官”的具体诠释。

中央的诸署令是诸卿属官,诸卿各管若干“令”,相当更高一级的“令”,而且有的就叫“令”,如郎中令、少府令、中大夫令、大行令。这是一个“大令管小令”的格局,一个由“令”来维系统属关系和职责分配的体制。皇帝则是最大的“令”——秦始皇定制“命为制,令为诏”,制、诏就是皇帝的“命”与“令”。一大批称“令”之官的崛起,或者以前不称“令”者逐渐被冠以“令”名,这是权力集中化、职责规范化和等级科层化进程的一个侧面。就是这些官职,再加上他们的属吏,构成了战国秦汉“吏”的主体,并以“若干石”禄秩为其等级尺度。

三 “以吏职为公卿大夫士”与“以秩级为公卿大夫士”

《秩律》中的二千石诸官,相当一部分是诸卿。我们说,禄秩的伸展意味着“更高级的官僚也用‘吏’的形象定性定位了”,那么就含有这一意思:此前同一层次的权要地位还不是以“禄秩”来认定的。后来诸卿变成了二千石。那么秦汉诸卿是如何成为“卿”的?这个旧日爵称是怎么跟“二千石”挂钩的?对这个问题,我们揭举“以吏职为卿”与“以秩级为卿”之义。“以吏职为卿”,是说各种官职的沉浮之中“吏职”不断上升,由此涌现出一支新的“卿”的队伍;“以秩级为卿”,是说这个新兴的“卿”的队伍,是以二千石、后来是中二千石来确认的。

周制,王廷有“卿士”,系执政大臣之称。有学者说“卿士”是一种爵位(17)。但晁福林先生认为,“卿之执事者成为卿士,反过来也可以说卿士是卿之有官职者”;周朝“不使卿位与官位相结合,在许多情况下它只是级别、荣誉的标志,既无固定职守,也没有俸禄。”(18)“卿士”之名,由表示爵级的“卿”和表示职事的“士”合成。“士者事也”。如此说来,任事者称“卿士”,有位而不任事的单称“卿”。但这种区分不一定很严格,而且“卿士”之名不反映分工与职掌,也只是类称而已。彭林先生又指出:“从文献看,王室卿士的日常事务有代王锡命,与盟、聘诸侯、赗禭、会葬、迎聘、征讨等,彼此之间并无严格分工,他们不专一职,随机而出。”(19)在分工严格和职掌明确一点上,“卿士”还不能跟秦汉列卿同日而语。总之,周廷有一批显贵,其位为“卿”,可能任事也可能不任事;“卿”称是品位性的,它是官、是爵还是位,不大能说清楚,兼而有之吧。与秦汉丞相、御史大夫、廷尉、内史……那样的专职卿相比,还相去甚远。越传统的社会,其官阶越“重人”而不是“重事”。重“人”就是重身份,贵族们即便没有职事,也需要用卿、大夫之类爵号使之“不失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