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最幸运的大陆(第2/10页)

在这里,大自然创造了两个几乎相同的环境:左边是一堵高墙,右边是通道。中间是一片开阔地,形成储量相当丰厚的仓库。然后,它把北部舞台交给了一群日耳曼流浪艺人,他们身份卑微,已经习惯到处流浪,喜欢在小镇上的戏院里演出,扮演普通的屠夫、面包师和制作蜡烛台的手艺人等平淡的小角色。南部的舞台又租给了地中海的上等艺术学校里的高贵显赫的悲剧学员,他们只习惯给王公贵族演出,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如何以优美潇洒的姿势舞弄长剑。对于这种风度,他们北方的同行们却一无所知,因为他们不得不在贫瘠的土地上辛苦劳作,常年使铲弄斧的手臂已是僵直,而脊背也过早地弯曲了。

大自然却几乎同时在几个舞台上拉开了帷幕,并召集全世界观赏他们的演出。瞧呀,第一幕还未进行到一半,两个舞台上的演出看上去就已经十分不同。到了第二幕开始时,演员们表演的变化更是明显,于是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这种事情可能吗?”

北欧海盗的大船看上去非常标致,但却禁不住海上的滚滚风浪。因此,那些彪悍的古斯堪的纳维亚人驾驶的航船总是偏离航道,因为他们那时没有指南针,也没有测程仪,那些装备与古埃及的装备一样简陋,不过当看到画在莎草纸上的3000年前行驶在尼罗河上的埃及船只及装备时,你仍会赞叹不已。

现在,请仔细看看地图上有关墨西哥湾流(本书已多次提到过)漂流的轨迹,你会发现,墨西哥湾流从非洲穿过大西洋抵达美洲,然后又经过北大西洋的西南漂流到东北,将祝福赐给挪威海岸,然后一直漂流至北冰洋。墨西哥湾流在这一段漂流过程中,速度平缓。从北冰洋,经冰岛和格陵兰岛向南返回时,墨西哥湾流降低了温度,名字也随之改变,先叫格陵兰寒流,接着又称为拉布拉多寒流,这一系列的寒流给整个大西洋北部地区带来了大量的冰块。

正如我们的荷兰祖先所描述的,挪威人凭着上帝的指引和自己的运气,早在9世纪就已到达冰岛。冰岛和欧洲之间有了固定的航道,往来频繁,发现格陵兰和美洲就成了必然的事。正如中国或日本的船队,如果偏离了航道,必然会被日本暖流带到大洋的另一边——英属哥伦比亚或是加利福尼亚。同样,当一个挪威人,因大雾迷失了方向(即使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仪器的今天,在有雾的天航行,仍是件可怕的事),被困于从特隆赫姆到冰岛之间海域,他迟早会发现自己到了格陵兰岛的东海岸,或者如果雾天持续不散,而挪威人又有好的运气,他们也许漂在被早期上岛的人们叫做瓦恩兰(音译,原意是葡萄地——译者注)的地方。此地种植的葡萄据说可以酿成非常好的酒。

格陵兰岛

我们应当记住,正是由于祖先对新大陆的不断发现,人们的生存空间才越来越大。大部分船长们都不想被视为疯子,因此他们不愿在亲友面前讲述那些谁也不会相信的传奇故事。那些传奇后来被证明是一个幻觉,也许是将低矮的云层误认为山脉;或许只是一缕阳光,人们就将它当做是海岸线。早在阿贝尔·塔斯曼踏上澳洲的土地之前,法国和西班牙的水手们就已经在航海时看到过这片大陆。亚速尔群岛和加那利岛一次又一次地被发现,又被遗忘。反复几次后,我们的教科书已经很难注明第一次发现它们的确切时间。毫无疑问,法国的渔民们早在哥伦布时代之前几个世纪就到过纽芬兰的大浅滩,但他们只是告诉邻居在那里捕鱼很方便,新的土地对他们来说,只是多了一块捕鱼的场所,而对其他却不感兴趣。法国的布列塔尼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土地,为什么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呢?

正如在以前的章节中提到的,我一直坚持这样的理论:先有了人性,然后才有民族性。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惯常的激烈争论中,比如有庆祝哥伦布日,或是莱夫日,或是纪念发现美洲的一些被历史记录遗漏的法国水手。我们只要稍微列举一些事实就能够证明:古代挪威人11世纪的头10年中曾经踏上美洲大陆;还有一些水手,以西班牙人为主,但也有其他民族的航海者们,在一名意大利船长的带领下,于15世纪的最后10年中光顾过这里,然而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到达新大陆的人,他们错将当地的土著居民认作是亚洲后裔。如果一定要赋予谁以第一个踏上美洲大陆的殊荣,那么蒙古人倒应该被刻在纪念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