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连接古亚洲和新欧洲的纽带(第4/5页)

这些方台山上的居民,这些“高城”(即雅典卫城)中的居民后来逐渐迁到平原上居住。他们在方台山周围建立了住宅,还修筑了围墙,最后他们的堡垒与比雷埃夫斯连成一片,合而为一,这些居民从此便依靠贸易和抢劫过上了富裕惬意的生活。在相当长的时期,他们这座坚不可摧的城堡都是整个地中海地区最富庶的城邦。他们的卫城也不再是一个住所,而变成一个圣地——矗立着一座座白色大理石的神殿,这座神殿骄傲地映衬在阿提卡淡紫色的天空之下。虽然这座卫城的一部分神殿被土耳其人炸毁了(指雅典卫城上的巴特农神庙——译者注),但是在那些名胜古迹中,它仍是能够尽善尽美地展现人类艺术天才的最独特最辉煌的代表。

1829年,希腊恢复了自由,而当时的雅典已经沦落成一个只有2000人的小村落。1870年,它的人口激增到4.5万。如今,这里拥有70万人口,和美国西部城市人口增长速度差不多。如果希腊在世界大战结束后不曾拿自己的命运为赌注,愚蠢地将小亚细亚极其有价值的殖民地尽数交出,雅典可能会成为爱琴海的霸权中心。尽管如此,在不久的将来,它仍会东山再起。好事虽然多磨,但仍然可能会发生。以宙斯最聪明最机智的女儿雅典娜命名的城市,一定会像它那位从父亲的脑袋里蹦出来的守护女神那样,具有无与伦比的神力,可以死而复生,重焕青春。

我们来到希腊半岛的最南端,也就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在这里,我们的愿望和祝福不再生效。珀罗普斯王子被他恶毒的父亲诅咒着,他的诅咒使这块以这位不幸的王子命名的土地永远无法逃脱磨难。这里,雄伟的大山挡住了海洋,大山的后面呈现出一派阿卡地亚的牧歌般的土地。所有的诗人都称颂这个诚实、纯朴、可爱的牧羊姑娘和小伙子的故乡。诗人们对于自己最不了解的事物,就容易献出他们满腔的热情。因为阿卡地亚人并不比其他希腊人更诚实。如果他们没有像其他那些狡黠的希腊人那样玩骗人的伎俩,那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撒谎,而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这样的本事。他们并不偷窃,这是因为在这个只有枣和山羊的地区,实在没有什么可偷的。他们也不撒谎,是因为他们的村庄太小,每个人都对其他人的一切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他们不是像埃莱乌西斯(古希腊城市,秘密宗教的发祥地——译者注)或者其他圣地居民那样虔诚而奢侈地敬奉诸神,他们就应该有自己的神——潘神(希腊神话中外形有点儿像野兽的丰产神)。当涉及开粗俗玩笑、低级趣事时,潘神丝毫不输于奥林匹斯山的任何一位大神。

和现在一样,阿卡地亚人是好战的,可是这对他们毫无益处。和大部分乡下人一样,他们不习惯被纪律约束,而且对于由谁来做他们的统帅,意见并不一致。

阿卡地亚山以南就是拉哥尼亚平原,这是一块肥沃的土地,比阿提卡所有的山谷都肥沃。然而,就精神食粮而言,这里却荒凉贫瘠,除了满足生活必需的物质,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在这块平原上,有一座最奇特的古迹——斯巴达城。斯巴达人坚持北方人所反对的一切。如果雅典人说“是”,斯巴达人一定说“不”。雅典人信奉灵感之光,而斯巴达人则讲究效率与奉献。当雅典人骄傲地宣扬英雄人物的天授神权时,斯巴达人则在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当雅典向世界敞开大门时,斯巴达人却闭关锁国,拒不允许任何人踏上其领土。雅典人是天生的商人,而斯巴达人则不允许自己涉足散发着铜臭的商业。如果我们以成败论英雄,那么斯巴达人无疑是失败者。雅典人的精神已经深入到世界各地,而斯巴达人的灵魂却随诞生他们的城市同归于尽,最终灰飞烟灭。

在现代希腊地图上,你可以找到一个叫“斯巴达”的地方。那是一个生活着贫苦农民和养蚕人的小村落。它于1839年在被认为是古斯巴达的遗址上建立起来的,一位热心的英国人提供了必要的资金,一位德国人进行了建筑设计。可是,没有人愿意在那里生活。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努力,至今才有4000居民在那里生活。这是珀罗普斯的诅咒!这个古老的诅咒甚至于在半岛的另一端更加奏效,这一诅咒在史前的迈锡尼城堡则完全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