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斯宾诺莎(第5/5页)

使当地教士非常愤怒的是,不下六辆宫廷豪门的私人马车陪伴着这个“无神论者”直到他的墓地。两个世纪之后,当纪念他的雕像揭幕的时候,倒霉的警察不得不大批出动去保护参加这个庄严仪式的人,使他们不被成群的狂热加尔文教徒的怒火伤害。

这就是斯宾诺莎,他有什么影响呢?他难道只是把没完没了的理论塞进一堆一堆的书里,说出的言辞能把奥马尔·卡雅姆气得脸色发青的勤奋的哲学家吗?

不,他不是。

他取得的成绩,绝不是依靠发挥才智或凭借巧言善辩得以正确地阐述了自己的理论。斯宾诺莎之所以伟大,主要靠他的勇气。他属于这样一种人:他们只知道一条法则,它是在早已被遗忘的遥远的黑暗年代里定下的不可更改的死规矩,这些规矩是为那些自认为能够解释圣理的职业教士阶层创立的精神专制体系。

在他生活的时代里,知识自由的思想与政治上的无政府几乎是同义词。

他知道他的逻辑体系既会得罪犹太人,也会得罪非犹太人。

但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他把所有问题都看成普遍问题,无一例外地视其为一个无所不在的意志的体现,相信这些问题是纯现实的表现,它将适用于最后审判日,就像适用于创世纪那样。

这样,他为人类的宽容事业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斯宾诺莎像前面的笛卡尔一样,摈弃了旧宗教设下的狭窄界线,以百万星辰为基石,勇敢地构建起自己崭新的思想体系。

如此一来,他恢复了自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以来就被歪曲的人类的真正形象——作为真正的世界一员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