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只愁风日损红芳(第4/6页)

他会回来吧?一定会吧?想着心酸,竟有泪水盈盈。

“站在殿口干什么?”突然,玄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一惊,猛然回身,只见玄澈长身玉立,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月华流动在玉色肌肤上,邪魅修长的纤眸迷人诱惑,挺秀鼻梁被长睫投下的阴影掩映,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依然冷漠得如降雪玄霜。

麝月却流下眼泪:“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玄澈长眸微动,麝月目光楚楚,苍白的绝色容颜,悲伤如月,哽咽不堪:“少云,是哥哥……我这世上可能唯一存活的亲人,秦珀,字少云!是我的亲哥哥……”

麝月抽泣不止,不知为何,好似自亡国之后,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尽数奔涌而来,她泪水渐渐不能抑制,竟放纵的哭出声音,她缓缓低下身子,将自己抱住,月冷,心冷,冷得她不知所措,冷得她楚楚可怜。

玄澈微微一惊,他未曾想过她会哭得如此伤心。

他走到她身前,长长身影笼罩着她,麝月泪眼迷蒙,抬头看他,却更加不可抑制奔涌的伤心,泪水滔滔。

他亦蹲在她的面前,凝视她的泪眼,突地将她抱在怀中,猛然起身,麝月不及反应,搂住他的脖颈,玄澈看着她,琥珀色眸子,浸透月光,却不再冰凉如霜,他看着她,温声道:“以后,不准再叫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的梦里只能有我的名字……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麝月在他的怀中,安然宁静,好久没有这样一个怀抱,能令自己如此心安。

“你霸道。”麝月轻声道。

“你知道就好,我还冷血无情呢!日后你都会知道!”玄澈看着她,明明目光温柔,却偏偏说着冷漠如冰的话。

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倚靠在床边,抚弄她绵长秀发。

“如果,我刚才果真不回来了,你会怎样?”玄澈俊美容颜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

麝月摇摇头:“我不知道。”

“会……再为我死一次吗?”玄澈明朗目光挑衅,唇角含笑,麝月见他样子,明明心中默认,口中却道,“谁说我为你死?”

“哦?不是吗?”玄澈目光深深,“说不定,明天……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明天?麝月猛地心惊,不错,玄澈为了她,擅闯禁地,樊域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她不禁蹙紧眉心,心中突然伤悲:“你会有事吗?”

她声音哽咽,近来似乎越发爱哭了。

“我有事,你会怎样?为我殉情?”玄澈故意问她。

“不会!”

麝月泪眼朦胧,却答得坚决,玄澈一怔。

“我会活着!为你报仇!”麝月目光如同她的回答一样坚决,好似常悬星天的月,隽永流长。

玄澈狭长好看的眼角露出一丝笑纹:“我不会有事。”

他将她搂在怀中,长夜似昨,却不再只是孤冷死寂的了……

沐仙殿,月已落。

苡柔长跪殿内,隐隐月华透水清明,照见苡柔安静身影,樊域王久久看她:“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您的心,是否已平静?”苡柔依然不卑不亢,不急不缓。

樊域王冷笑:“有什么不一样吗?”

“若王心内不平,则苡柔多说无益。”苡柔对樊域王了解至深,樊域王心中也是明白。

他索性摇头道:“好,你说便是,我一定听进去。”

苡柔这才抬头:“王,恕苡柔直言,在王的三个儿子中,唯玄澈最为出众,王对于玄澈的寄望,不可谓不深,王心中亦是清楚,如果因麝月公主而与玄澈王子不睦,心生嫌隙,岂不得不偿失?若是果真杀了王子,我王如此英明,却放心将江山交给其他两位王子吗?那……只恐怕毁了樊域大好基业。而玄镜王子如今已是……”

提到玄镜,樊域王眉峰一紧,苡柔一字一句,不偏不倚。

樊域王缓步走向苡柔,苍劲的眉慢慢舒展开,他伸手扶起苡柔,苡柔随着他起身,却突地,樊域王手上力道加重,将苡柔牢牢禁锢在胸前,几乎捏断她的手腕。

“你果真了解我……也果真冰雪聪明!”樊域王唇角带笑,目光却阴凉,“你好像一向对玄澈特别。”

苡柔心一惊,面色却平和:“苡柔一心只为王着想,因为王偏心玄澈王子,才显得苡柔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