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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凌晨两点时分,我完全醒了。我走到食橱面前,找了点饼干和水。我为自己在亨利面前那样说萨拉感到后悔。神父说:我们能做的事情,没有哪桩不是某个圣徒曾经做过的。像凶杀和通奸这样轰动的罪孽可能确乎如此,可是圣徒是不是会犯嫉妒和小气的罪过呢?我的恨同我的爱一样卑鄙。我轻轻打开房门,看了看睡在里间的亨利。他用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开着灯在睡觉。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的整个身体显得无名无姓,没有什么个人的特征。他只不过是一个人——是我们众人当中的一个。他像是我们在战场上碰到的第一个敌军士兵;这个敌军士兵已经死去,与别的阵亡士兵无法区别;他既不是白军,也不是红军,而只是一个同我们自己一样的人。我在他床边放了两块饼干,以备万一他醒来关灯时饿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