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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没发出来。送伯特伦太太在马里尔博恩站下车后自己乘地铁回家的一路上,我一直在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我又借了三镑钱给伯特伦太太,因为她说:“明天是星期三,我得待在屋里。”可怜的萨拉,真正“发出来”的是那一长串的丈夫和继父。她的母亲成功地教会了她: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是不够的。不过她自己早已看透了母亲婚姻的虚伪。正如我绝望地获知的那样,她嫁给亨利是要嫁给他一辈子的。

但是这份明见同海滩附近那个诡谲的仪式毫无关系。“发出来”的并不是你,我告诉自己不相信的那个天主,那个萨拉认为救了我的命(出于何种可信的目的呢?)的想象中的天主,他自己子虚乌有,却有本领毁掉了我所有过的唯一的深深的幸福:噢,不,发出来的并不是你,因为要是那样的话这些就是魔法了,而比起不相信你来,我更不相信魔法:你的十字架、你的肉体的复活、你那神圣的天主教会、你的圣徒相通【70】——这些都是魔法。

我躺在那儿,看着公共草坪上的树影在屋子的天花板上晃动。我想:那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差点把她最后带到你身边的可怕巧合。你不可能有本事用一点水和一声祷告就给一个两岁的孩子打上终身的烙印。我要是信了这个,也就会信圣餐仪式上的面包是基督肉身、葡萄酒是基督鲜血之类的东西了。那些年里,你可并没有拥有她,拥有她的是我。最后是你赢了,这点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但她背下垫着这个枕头,和我一块儿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可并没有用你来欺骗我。她睡觉的时候,是我同她待在一起,而不是你。进入她身体的是我,不是你。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床铺上方一片黑暗。我梦见自己人在市场上,手里拿着一支枪。我在向一些似乎是玻璃做的瓶子射击,可是子弹老是从瓶子上弹回来,就好像瓶子外面套着钢套似的。我打了一枪又一枪,却一个瓶子也打不破。凌晨五点时分,我醒了过来,脑子里想的仍旧是完全一样的东西:那些年里,你是我的,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