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采药(第5/6页)

“子秦可是为人所害?”郑袖问。

“这何须说,现在却要看,是一个凶手,还是两个。”

郑袖大惊失色,霍地站了起来:“两个?如何有两个凶手?”

子尚被她这一惊,从刚才那色迷心窍里醒过来,起身正色道:“你如何这般吃惊?”

郑袖掩去眼中异色,笑道:“可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受罪都是那个小崽子。”

子尚似乎明白过来,直直看向郑袖道:“其中有你?”

郑袖不看他,自语道:“是又如何?”

子尚大惊,指向郑袖斥道:“你如何这般大胆?大王追查下来,你还如何保得活路!”

郑袖轻轻一笑道:“后宫之事,你懂多少?你们男人以兵戈铁马争夺功名,我们女人不过以恩宠和子嗣争夺地位。那嬴盈分明是墙头之草,我几次三番给她暗示,她亦不肯效忠于我。上次南后借她那子秦差点儿害死我,这次我便借那子秦害死南后罢了。”

子尚一时难以回神,身边的郑袖仿佛变成一头妩媚的母兽,随时伺他以血盆大口。

“你说两个凶手是怎么回事?”郑袖抓过子尚问。

“就是除了你,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子尚叹道。

郑袖轻蔑地一笑,又拎过子尚的耳朵轻声道:“咱俩可在一条船上,大王那边,你得替我好言几句。”说罢将子尚轻轻推倒在榻上。

昭和府。屈伯庸与昭和对坐博弈。

昭和清点完棋盘上的最后一颗棋子,缓缓一笑道:

“屈大人,一盘和棋。”

屈伯庸微微一惊,看那黑白棋子已整理干净,各归其位,拱拱手笑道:“昭大人棋艺高明,老夫回回都输,今日能和局,真是破了先例。”

“和自然好。国和则天下太平,家和则万事昌荣。”昭和缓缓道。随即令人收了棋盘,端上醴浆与酒具。

“屈大人,我心中有一桩美事,想与大人商议。屈昭两家世代为楚国大业尽股肱之力,素来和睦有加,若能更近一层,岂不更好?”

屈伯庸一怔,心领七分,仍问道:“昭大人何意?若是美事,老夫自当配合。”

昭和一笑道:“我素闻屈家二公子博闻强记,实乃栋梁之材,冒昧一问,灵均可曾婚配?”

屈伯庸摇首道:“不曾。”

“屈大人可曾见过昭家小女?”昭和饮一口醴浆,又一笑道。

屈伯庸一笑:“令爱琴艺天成,闻名遐迩,昭大人何愁夫婿?”

昭和开怀笑道:“小女不止琴艺,诗词歌赋亦无不通,不过正因如此,一般男子难入她眼。我对这独女,万千疼爱,近年来,也愈发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屈伯庸摇摇头道:“唉,大人不知,灵均生性顽劣,不遵法理,我恐日后辜负令爱。”

“我看未必。八斗之才,桀骜何妨?灵均诗名天下,与霞儿正可琴瑟和谐!”

屈伯庸略一思忖,正色道:“我看亦好。只是灵均如今在权县,我亦要与荆妇商议。昭大人且等我音信。”

屈伯庸回到府上,天色已暗。柏惠过来为他更衣解发,轻问道:“今日昭大人找你可有要事?”

“嗯,他想让屈昭两家联姻。”

柏惠意外道:“和谁?”

“原儿!”

柏惠皱眉问道:“昭大人为何突发奇想?”

屈伯庸轻轻一叹道:“王族三户,屈景昭。他不过想联合屈家,以期争夺令尹之位时多一筹胜算。”

柏惠思忖片刻,沉吟道:“两家联姻倒不是坏事,我们本来也和昭家更亲近些。只是我担心,原儿未必配合,他自小便有主意,这等事怎会任人摆布。”

屈伯庸拍案道:“若是别家女子便罢了,昭碧霞是郢都第一琴师,才貌俱佳,这竖子还要多嫌,真是不知深浅!我看这门亲事可定,早些成亲,他还能收收性子!”

柏惠两边为难,从屈原长成一个少年以后,她就经常面临这种局面,谁也不肯让步。正无奈,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我回来了”,屈由大步流星而入,随意坐下,端起父亲的陶盏一饮而尽,又看向他俩问道:“说说,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屈伯庸正色道:“昭家欲与屈家联姻。”屈由闻言笑道:“那昭碧霞看上我了?”

柏惠轻叹道:“是你还好了。”

“是我自然好,她看上的若是原弟,恐怕这昭家算盘要落空了。”屈由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