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病中出走情可忍心事谁知意自怜(第5/8页)
褚葆龄这封信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告诉铁凝,展伯承是去请大夫去了,倘若入黑之后,不见展伯承回来,就请铁凝去一探究竟,大夫的地址,可以问那掌柜。
铁凝苦笑道:“果然是认识的。”掌柜笑道:“是不是,我猜得不差吧?要不然她怎会留信给你?但你这位朋友可有点奇怪。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不与你见上一面,却要留信给你?”
铁凝道:“她走了多久了?”掌柜的道:“不到半炷香时刻。”铁凝道:“你可知道她去哪儿?”掌柜的苦笑道:“我怎么知道?”铁凝道:“走的是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吗?”
小厮道:“掌柜给那姑娘一掌推倒地上,敢情他现在还在头晕眼花呢。”铁凝失笑道:“怪不得称不知道。”小厮说道:“她是骑马走的,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我忙着把掌柜扶起来,也不知她是走的哪一条路。”
铁凝心里踌躇不走,想道:“天快黑了,展大哥只怕也快要回来了。是先去追觅龄姐呢?还是先等展大哥回来?这里有三条岔路,又不知龄姐走的是哪一条?”
按下铁凝暂且不表。且说褚葆龄离开这个小镇之后,心中越发茫然。她想起了那胖掌柜的问她:“要往哪儿?”不觉连连苦笑。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身将何往?天地虽大,却似无一处可以容身!她不愿意再见到展伯承,也不愿到夏侯英那儿去找刘芒。回老家吗?却又怕展伯承与铁凝跟踪追觅。
暮霭苍茫中,她茫无目的地走了一程。忽地听得蹄声得得,前面来了三骑快马。褚葆龄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走在前面那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七步追魂手”沙铁山。跟在他后面的那两个人,则是他的副舵主仇敖和鲍泰。
原来沙铁山是怕空空儿找他晦气,故而不敢留在扬州的。自那日他与周同的海河帮一战,两败俱伤之后,他的盟兄窦元的部下被官军吞并,准备在北方另起炉灶,先行离去。沙铁山本来想依附官军,但又怕空空儿太过厉害,官军也保障不了他,因此也就跟着渡江,准备仍与窦元合伙。今晚他是打算在这小镇留宿的,于是恰巧就碰上了褚葆龄了。
沙铁山哈哈大笑:“我正愁没有礼物献给窦大哥,你这丫头却撞上来了。可惜那姓展的小子没有与你一道。”仇敖笑道:“这丫头姿色不俗,窦大哥得了他只怕比得着那姓展的小子还更喜欢。”
沙铁山大笑道:“好,那你们就给我把她拿下。”沙铁山要保持一帮之主的身份,情知他的两个副帮主一定可以对付得了褚葆龄,故而不屑亲自动手。
仇敖、鲍泰两人拍马上来,夹攻褚葆龄。鲍泰先到,一刀劈下。沙铁山喝道:“不许伤人,也不许伤马!”要知褚葆龄的坐骑乃是罕见的骏马,早在扬州之时,沙铁山已是想夺她这匹坐骑的了。
鲍泰应道:“是!”刀势斜勾,想把褚葆龄的青钢剑打落。褚葆龄使个“镫里藏身”,狠咬银牙,一剑刺出。
鲍泰是追魂帮中的第三把好手,倘若褚葆龄没病,可以稍稍胜他。此际却是力有不逮,“当”的一声,青钢剑果然给他打落。但褚葆龄占着坐骑的便宜,鲍泰正要换手抓她,褚葆龄的坐骑已是向前冲去。
仇敖迎头堵截,喝道:“给我滚下马来!”“呼”的一声,一圈长绳抛出。仇敖本来是个马贼出身,擅于用绳圈套马。褚葆龄一掌拍出,可惜她气力已差不多用尽,使的虽是上乘掌法,掌力却荡不开绳圈。那匹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屈地,已是给仇敖的绳圈套个正着。
褚葆龄在马背上抛了起来,跌落地上。鲍泰哈哈大笑,也跳下马来,说道:“你这丫头还想跑吗?”
话犹未了,忽听得叮叮当当的铃声,和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由隐而现,来得快极。
沙铁山吃了一惊,喝道:“是哪一帮朋友?”他听得铜铃密响,只道是一队马帮。不料抬眼望去,只见来的只是两骑,一男一女。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衣裳上缀着许多指头般大小的小铜铃,快马疾驰,铜铃摇动,便似一队系有马铃的马帮来了。
沙铁山见只有两个人,便不放在心上。喝道:“追魂帮在此拿人,你们路过便罢,可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