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杀齐王(第7/13页)
“太子,你过虑了吧。我国与蜀国不同,与大周接疆广阔,没有对其造成太大威胁的布局形势。如果说是为了提税报复,那大周周世宗可以直接修书商榷此事。这钱财上的事情,无需直接刀兵干戈相向的。”冯延巳也发话了,他并不赞同李弘冀的分析。这不奇怪,因为提税之事是冯延巳力主的。“大周为何不会有异军突出?周世宗虽剽悍,但少弄无把握之事。他们敢以一支水军顺江而下,必定是有另外的手段为辅。或者这本身就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攻杀招法暗藏其他地方,这些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所以必须先盯住大周船队不要放松,同时做好周边防范,严加提防情形突变。”李弘冀这样一解说,林仁肇顿时低头不再做声。
“如果大周未曾对北汉、大辽动刀兵,我国提税后,他可能会遣使商榷此事。但是北征之事被阻,北征大耗财物粮草。大周国内又粮盐飞涨,资物紧缺。这些危机皆由我南唐提税造成。按周世宗的性格,他是情愿闷声咬肉的饿狼疯虎。越是不遣使修书,越说明了他要动兵马干戈。”
韩熙载在一旁虽然始终未说话,却是在不住地点头。他之所以会想尽办法暗中支持李弘冀,就是因为李弘冀所具备的军事、政治能力,可以让南唐强大甚至一统天下。
“那现在我南唐该如何应对?”元宗李璟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就目前而言,大周国内经济窘迫,兵力粮草不足以同时对两国开战。所以水军顺江而下后便销声匿迹,陆上虽势作急攻潢县、寿县,也是似动未动,遇阻则退,并不接斗。所以其真实目的并非要立刻对南唐开战,而是以假势制压我南唐。防止我国和蜀国联手,怕我国乘其攻蜀之际从背部偷袭大周。除了军事上的制压,另一手段便是以刺杀制造恐慌和骚乱,之前广信的刺杀,然后金陵城中连续几次对齐王的刺杀,应该都是策略之一。”说到此处李弘冀停了一下,然后挑眉咬牙,“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主动出击,利用大周与蜀国战事胶着之时夹击大周,趁其国内民心慌乱、经济衰萎,一击使其一蹶不振,再无扑咬别人之力。”
“不可不可,大周毕竟宗主之国,此举乱了尺度。”“我国与蜀国不同,我攻大周,吴越必定夹攻我国。”“不止吴越,西边还有楚地。”“大周不能动,有它挡住北边北汉、大辽,也算是我南唐的一道屏障。”……众臣纷纷而言,意思大同小异,都是阻止南唐参与战事。这可能是以往多次战事南唐都是吃亏多、得利少,让这些朝臣都心有余悸、丧失信心了。
“以狂龙之势斗恶虎,鱼虾、虫虻岂敢乱轻动。反是你慵懒昏卧,宵小都来乱舞。”李弘冀坚持自己的决策。他觉得只有抢先揍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而且把强大的对手打出了血、打得不能动,那么其他所有的对手才会害怕。而现在那个强大的对手正和别人纠缠着,正是从背后给他拍砖的好机会。
“此事再议、此事再议。动刀兵必见其利,对大周开战无利可图只会招灾。而且我国近几年财难积、资不丰,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动兵。”李璟向来是个不做无把握之事的人。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随着时局的微妙,他已经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父皇,这是紧迫之事,关系到我皇家社稷。战则得利,不战则灾。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候,机会稍纵即逝……”李弘冀想继续说服李璟,但李璟已经起身退朝。
朝堂上一切的一切李景遂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他并没有就此改变刺杀自己是李弘冀在背后操纵的观点,但他却认同了李弘冀对时局的分析。李景遂心中觉得,要想南唐社稷振兴,李弘冀是李家子孙中唯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而站在李弘冀的角度考虑,有些关于社稷大局的策略要想付诸实施、达到目的,成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也是一种需要。
李景遂的沉默持续了好些天。就在家里人觉得他这是因为刺客夜闯秦淮雅筑后遭遇惊吓而落下的毛病,准备请医生给他治疗时,李景遂却突然间活泛了过来。不仅是活泛过来,而且眼烁精光、气朗声清。一个人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并且最终突破之后,身心都会出现一种高层次的提升,这就像修炼之人突破了一层重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