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皮卷被分(第4/10页)

“不不不,我没有看过,我没那份心思。”范啸天没有说真话,他不是没有那份心思,而是没有那份胆量。对于这个过去不做刺活儿的谷生,循规蹈矩已经成为他性格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一起过来看看吧。”齐君元倒不是个吝啬的人,东西拿到手后主动邀请别人共享。

边说话,齐君元边把皮卷的外套拿掉,系绳解掉,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当皮卷完全展开之后,齐君元草草看了两眼。这是一幅刺绘而成的图,只是由简单的线条和古体的文字组成。绘制用的皮不知道是什么皮,但是很白净细腻,所以刺绘而成的图非常清晰。

唐三娘和六指都没有动,他们虽然很关心皮卷内容,但是范啸天说的话将他们吓住了。如果这真的是谷里不让动的东西,那么事后被度衡庐盯上,其实就和被永远诅咒了没什么两样。范啸天不但没有往前,反是后退了两步,就好像齐君元打开那皮卷之后会放出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反倒是不识几个字的哑巴往前凑了凑,朝齐君元手中的皮卷凑过去。而哑巴的脑袋还没完全伸过来时,齐君元就已经开始在重新收卷皮卷了。所以哑巴可能连那皮卷上到底是图还是文字都没有看清。

就在皮卷收到一半的样子,齐君元突然手腕一抖,一只带锋口的回剖钩跳了出来。但钩子刃光才一闪,齐君元随即手指猛然勾弹回剖钩尾部挂索,将钩子又收回袖中。这是个极短极快又极为隐蔽的过程,如果不是大家都全神贯注盯着在看,很难看出这个动作过程。

随着齐君元将钩子收回,那皮卷还未卷起的一半掉落下来,被齐君元随手一握揣入怀里。这动作让所有人一下明白他为何如此匆匆地看了下那图,因为他的目的不是要看出那图上记录了什么,而是要确定自己割取的部分是有内容的。

范啸天顿时傻在那里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齐君元会突然出手把如此宝贵、如此重要的皮卷割成两半。不过范啸天这次竟然很意外地隐忍住未作声,因为他或许是离恨谷最胆小最没见识的一个谷生,但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机敏还是有的。他心里知道齐君元的做法是为了给他们几个在做李景遂这个刺局的过程中加了道保险,所以在场的其他几个人没一个会帮自己,至少在刺杀齐王的活儿做成之前会是这样一种状况。

“我草草一眼,完全没看清图上画的是什么,更记不住什么。所以我虽然拿了一半的图,却是没用的,谷里不需要担心我怀有私心盗取宝藏。而你们不管谁携带那半幅皮卷行动,也不管你们真正的后续到底是什么活儿。那皮卷只剩下半幅不起什么作用,所以你们同样无须担心被怀疑有盗取宝藏的私心。不过有了这皮卷,哪怕是半幅,在下一个大刺活儿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都握着足够将自己救出的大筹码。”

齐君元说的这个没人怀疑,他在东贤山庄能用虚构的和根本不存在的条件和三国秘行力量进行交易,让他们帮助自己几个人逃出。那么有宝藏的半幅皮卷握在了手中,要用此换几条性命那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事。

“但是下一个刺活儿可不好做。广信防御使被杀,宝藏皮卷显相。现在广信城周围的州府和驻军肯定接到急报协助捉拿。特别是北城出去的路径,我亲眼看见众多江湖高手追出。而此地距离金陵还有数百里路程,这一路肯定艰险无比。不要说刺齐王了,现在怎么抵达金陵城都是问题。”六指说的的确是实际情况。

“既然艰险,那么我们就在广信城中安心等待。该睡觉就睡觉,该喝酒就喝酒,等到形势不再艰险时再动身赶路。”谁都没有想到齐君元会给出这样一个简单轻松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半幅重要的皮卷在他怀里,所以狂妄膨胀得有些忘乎所以。

哑巴听到喝酒,不由喉结滚动,连咽两口唾沫。唐三娘和六指则微蹙了下眉头,看得出这是暗自有种担忧。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不艰险?”范啸天的反应还是追根问底,他无法判断一个做法的可行与否,便会要求别人直接告诉他可行与否。

 “梁铁桥以为你们是从北门逃出的,而出城之后有三个方向可行。他肯定判断你们不会往西去江州,因为我们刚刚是由西而来的。剩下一条往东奔祁门,还有一条往北奔池州,梁铁桥肯定会安排夜宴队往这两个方向追下去。广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军信道肯定会通知近歙大营和修水大营协助围堵查找你们的踪迹。这样夜宴队的两路人一直要追到近歙大营和修水大营时才能大致确定你们没有从他们所追的方向逃走,这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时间。然后这两路人互通一下信息,知道你们也没有从另一路追赶的方向逃走,这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到这个时候我估计梁铁桥应该能够醒悟过来,会想到你们还在广信城中没有出去,只是放了个虚影儿让他去追。所以他们会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赶,一路日夜兼程而且不再需要沿途查看路人,所以回到广信的时间应该可以缩减到三四天的样子。现在我们将余度放宽,加上他们可能提前醒悟的时间,算他去四天,互通消息两天,回来两天半,那么我们还可以安心在广信城中享受八天半。八天半后,我们出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