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6/10页)

“别人?”

铁王也微一怔。

“还有谁,他的对头只剩一个了,双方都恨不得马上能置对方于死地。”

“鳌拜,”玉伦道:“你是打算——”

“我就是来找王爷,打听善贝勒府的所在。”

铁王道:“燕月,你想往内府——”

“对。”

“万一他扯不上边儿呢?”

“我看不会。”

“这时候,鳌拜那方面会肯的,真让索尼知道他们要了你,那把柄就挥过来了。”

“一定要,我带的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为他杀索尼。”

玉伦说道:“不行,等作为他杀了索尼之后,他会对你——”

“不会,他还有用我之处。”

“你是说——”

“皇家皇家有根擎天柱,王爷。”

铁王浓眉轩动一下没说话。

玉伦转过脸来问道:“你看怎么样?”

铁王道:“为山九例,不能功亏一篑,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只是鳌拜诡诈,我担心他们信不过——”

李燕月道:“王爷是说,他们会怀疑这是索尼的计谋?”

铁王道:“嗯,我就是这意思。”

李燕月道:“索尼用这种计,对他何利之有,对鳌拜何害之有?”

“他们要是认为索尼授意你混进鳌拜这一边卧底呢?”

李燕月道:“如果索尼有令,我随时可以为他杀鳌拜,何必非用这种计谋?”

“那是你的想法我们也认为你有这种能耐,可是鳌拜不会这么想。”

李燕月道:“您放心,我还有最后一招。”

玉伦道:“最后哪一招?”

李燕月淡然道:“提着索尼的人头去见他。”

铁王一摇头道:“不行,索尼毕竟是辅政大臣你要杀他,就是干犯国法。”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王爷,您别忘了,我奉有逊皇帝的诏令。”

玉伦道:“对。”

“不对。”铁王道:“真要能那样,你大可以一并把鳌拜也杀了,何必再费那么大事去投效鳌拜?”

李燕月微微一怔道:“那么您的意思是——”

铁王道:“逊皇帝既已逊位,他便不是一国之君,无权再下诏令,那颗念珠只能证明你的身份,他要你做的事,只属于私人间的请托授意,并不能代表朝廷跟国法。”

玉伦道:“谁说的?”

铁王道:“我说的。”

“胡说。”玉伦道:“逊皇帝一旦回朝,连皇上也要跪迎,他仍有他天子的权威——”

“那不是天子的权威,那上人伦纲常,你要明白,逊皇帝是逊皇帝,而不是太上皇。”

“逊皇帝既不是太上是,当初你三番两次去找他干什么?”

“那只是为人臣子的一种思慕,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绝不能把逊皇帝的请托授意当作诏令,否则一已引用家法,搬出朝纲,连皇家也担当不了。”

“要是逊皇帝的话不能当作诏令,那么辅政四大臣就不成其为辅政四大臣了。”

“你懂什么,那时候逊皇还没有逊位,他的手书,他的话,当然也就是圣旨,也就是诏令呀。”

玉伦道:“这是你说的,还是——”

“我说的,”铁王道:“这种事是历朝历代所没有的,所以并没有明文成律可是,现在大清朝能这么做,也能不这么做,处在这两可之间,就不能不防。”

玉伦道:“那也容易,你我带燕月进一趟宫,面谒太后跟皇上,请皇上立即降旨杀鳌拜跟索尼,这总可以。”

铁王道:“不可以,要能这么做为什么等到如今。”

“为什么不可以?”

铁王道;“你糊涂,你知道四辅政的党羽有多少,明暗势力有多大,甚至连大内的禁卫都在他们掌握之中,能轻动他们么?那会是什么样个后果,你想到没?”

玉伦道:“要照你这么说,皇家早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的野心那么大,又为什么不动?”

铁王道:“他们不是不动,而是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怕你?”

“怕我倒在其次,他们怕的是史家的春秋之笔,怕的是他们自己。”

“怕史家春秋之笔我懂,怕他们自己——”

“他们不是一个,是四个,四个互相牵制,谁敢轻动?如今鳌拜跟索尼之间牵制得更厉害,不但谁也不敢轻动,甚至连个小把柄都不敢落在对方手里,索尼为他自己,不得不牺牲燕月,这就是最佳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