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第25/44页)
自然不会是一块冰,除了一片冰凉之外,还似有一股清香气质,混合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极短的一刹那间,已自传遍了她整个身子。
君无忌并不再多看她一眼。他脸色沉凝,一双瞳子注视着当空,未敢少缓须臾,手上那一领长衣堪称变化无穷,时而扬起,时而卷动,或上或下,不一而足,配合着空中飞鼠离奇的攻势,每一次都能发挥出吓阻作用,将对方凌厉的来势,消揖于无形之间。
春若水这才知道含在嘴里的是一块奇妙的丹药,她把它轻轻压在舌下,自有汁液缓缓顺喉而下,极短的一霎,她却已觉出了妙用,头脑似乎清醒多了,只是方才为飞鼠抓伤之处,兀自隐隐作痛,肩上热乎乎的,很可能已经肿了,试着抬动一下,竟是又酸又痛,有些儿力不从心。
她生性最是要强,尤其不愿轻易受惠于人,何况这个人是君无忌,这是她最最不愿意的。何以君无忌较诸别人不同?这个隐秘只怕连她自己也一时难以说明。
空中飞鼠有增无已,兀自死缠不休地恶战着。君无忌也真有耐性,好整以暇的飞衣对敌。
双方像是把对方都摸熟了,君无忌这边一经作势,那一边立刻鼓翅升高,容得他长衣落下,这一边又作势下袭,看起来像是在闹着玩儿似的,却不知其中包藏着无比凌厉的杀机。
“你觉着好一点了没有?”
君无忌一面挥出长衣,一面问话,一双眼睛只是向当空注视着。
春若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谢谢你,好多了!”
“你知道这些飞鼠是哪里来的?”
“知道!”春若水不假思索地道:“天山,天山飞鼠!”
“哼!”君无忌冷冷地道:“我以为你还不知道呢!”
他仍然目注当空:“这是由天山新近迁移下来的,每年二三月份下来繁殖生产,要到四月过后才会转回,你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怎么竟会不知?”
春若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是不该一个人来这里的!”君无忌略似责备地道:“尤其是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是来找人!”
“找谁?”
“找……”摇摇头,她却不说下去了。
她的脸红了,天知道她是来找谁!找谁?找你!这是她心里的话,却不愿说给他知道。
“这里没有人住!谁会住在这里?”
说话时,三只飞鼠快速俯冲过来,莫道鼠辈无知,却也会伺虚而入。君无忌早已有备在先,长衣卷处,“吱”地一声,己把来犯的几只飞鼠,卷得无影无踪。
“好本事!”春若水眼神里无限钦佩:“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飞云功’吧!可是?”
君无忌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颇为惊讶,微微一笑,又把眸子注向当空。
春若水自忖猜测正确,心里着实吃惊。这才知道对方这个人功力高不可测,那是因为她确知“飞云功”为一种纯属内气提升的功力,据她所知,当今人士,从没有几个人有此功力,她更知道有此功力的人,也必当是轻功极为杰出之人,莫怪乎他的“踏雪无痕”功,施展得神乎其神了。
“你刚才说这里没有人住,难道你不住在这里?”静静地打量着他,春若水拾起了刚才中断的话题儿。
“当然不!”君无忌笑了笑:“如果是,怕不早被这些东西给吃了。”
春若水想想也是有理:“这么说,难道你会住在山上?”所谓的山,当是指的“天山”
了,那是不可思议的了,莫怪乎春若水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不!你猜错了!”接着他连番运施“飞云功”,把空中大群飞鼠逼得频频升高、退后。“我们得走了,”君无忌打量着天上,有些气馁的样子:“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怕是越来越多,可就麻烦。”
春若水自服下那粒丹药之后,已不似先时那般昏昏欲睡,聆听之下,忙自站好。不意伤处触及石壁,痛得她半身打颤,一时花容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