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东门仗剑行 不减儿女泪(第7/14页)
唐宁见那吐突承璀一脸奸相,甚是厌恶,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心道今日是避不过去了,只有奋力一搏,果然葬身于此,也是天命,我只问心无愧。当下从背上取下箫剑,拱手道:“请。”
那八人一拥而上,但见青光一闪,刀剑纷纷被削断一截。吐突承璀冷笑一身道:“原来是宝剑之功。”那八人见唐宁宝剑厉害,不敢与他兵刃相交,换了刀剑,重新围攻唐宁。
唐宁以一敌八,又不能使杀招,端得十分凶险,仗着宝剑之力支撑,一边留意各人功夫路数,见其中倒有五人使剑,剑法同那神策军将相似,全是长安剑宫的弟子。当年学宫解散,如今剑宫弟子大多后来招进,唐宁自然不识。
那日接过孟三三招后,唐宁信心大增,回城后又向顾先生请教,对长安剑法的理路愈加清晰,这五人功力平平,对他的威胁倒不甚大。
赵姓同窗正从长安方向来,见状赶过来,看见神策军在此,不敢说话,避在一边。
那三个使刀的路数唐宁却不识,相斗十几招,左臂划了一刀。再斗下去,前面两刀扫来,唐宁持剑封退,身后两剑同时袭来,唐宁无法尽避,只得权衡大小,避开背心一剑,右肩硬是挨了一剑。李愬带来的家将都是不忿,又不敢上前助阵,暗将拳头握紧。
唐宁着了伤,行动见缓,眼看又要着一刀。
一支小箭袭来,那人急忙回刀格挡,却已来不及,那箭钉在他屁股上,虽然不深,却也疼的呲牙咧嘴。
路边站着凤儿,嘿嘿一笑。
吐突承璀见有人插手,不禁大怒,尖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我拿下了。”
唐宁也不知凤儿为何出手,但既然是帮助了自己,便不能不问,喊道:“中尉,这是在下朋友,所谓不知者不罪,请放过她。”
吐突承璀那肯放过,澧王李恽挥手止住拿人。
唐宁道:“凤儿姑娘,在下奉命比武,请姑娘不必插手。”他一分心,又着一剑。
凤儿脸色一变:“谁爱管你的闲事。”忿忿然袖手旁观,眼神却有些担心。
那吐突承璀面露得色,李愬却是焦急不安。澧王李恽见唐宁以一敌八,相持这么久,确有本领,便想出言止斗。却见唐宁从人丛中拔身而起,向东纵去,吐突承璀怒道:“怎么,要逃?”
那八人一追,便有前后之别,追出十几步,唐宁又向南跑,八人再追去,前后相差更远。唐宁猛然返身冲回,当先二人还没明白过来,叮叮两声,手中便只留剑把。唐宁一路冲回,以一对一,这些军士哪是对手?刀剑纷纷被削断,唐宁不想多生事端,若是性命相搏,早已连杀八人。原来他适才心知被围着打终究不是法,便想起围棋中的孤棋,要尽量向中央空阔处出头,对手总不能四面围截。
那八人换了刀剑还要打,吐突承璀面如寒霜,喝道:“还不快滚下去。”
澧王李恽哈哈一笑道:“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可敬,可敬。”亲自倒酒递给唐宁,唐宁受了伤,正须酒喝,谢过喝了。李恽问起他现居何职,道:“以唐郎之才,这小小信使太委屈了。不若便到神策军中做名将军如何?本王亲自向吕大人要人,他不会不给。”
吐突承璀见澧王有心收服唐宁,也犯不着与一个少年斗气,若收入帐中倒也不失为好事,便笑道:“澧王千岁推荐人才,乃是神策军的幸事。”
在神策军中供职,大有前途,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之事,那些神策军士见唐宁得罪了神策军,反遭重用,还被许为将军,心中忿忿不平。
唐宁却不愿承情,他深知神策军声名不佳,当然不愿同流合污,但澧王既开了口,便要有个充足的理由才能推脱。唐宁虽不会说谎,但究竟读书多年,自能应对得体,当下道:“小将不才,承殿下千岁和中尉大人青眼相看,不胜荣幸。小将初入军中,寸功未立,若一步登天,定干非议,连累殿下千岁和中尉大人清誉。还需归吕大人军中,倘有尺寸之功,按职升调至中尉麾下,自当效命。”既婉拒又不伤澧王李恽和吐突承璀的颜面。
吐突承璀见他不识抬举,面色不豫。澧王李恽却哈哈笑道:“好男儿,有志气,那本王便等你立功的消息。”与李愬作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