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时绿如歌(第5/9页)

他们温柔甜蜜地逛街,我大大方方地询问价格;他们坐在小店里吃食物,我不急不缓地和如歌随意聊天。

“你和如枫很好吗?”如歌静下来,总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你猜猜。”我吃一客草莓冰激凌。

“我觉得不错。”

“你这个哥哥和妈妈一样难缠。”

“我们家没有女将,所以我比较关心我弟弟。”

“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我思考了半天回答。

第二天陌枫来了,彼时我在学校的秋千架上荡秋千,木头的坐垫摇得高的时候大腿有些酸痛。

“阿绿。”他站在秋千下喊我的名字。

“给我摇秋千吧,陌枫。”我说。

他很用力,几乎要摇断秋千架,在半空的时候,我看到如歌站在齐思楼顶楼的走廊看着这个方向,如同我十三岁的时候见到他的样子,那样倾斜的一个姿势,和死亡靠得如此接近。

我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于是一松手,整个人朝下面坠去。

陌枫紧张地喊着我的名字:“阿绿,阿绿。”急急地来接住我--“呼啦”,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成熟的落地果。我和如枫双双跌倒。

“有没有吓着你?”我笑着问。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

我眯着眼笑着看他:“你真好。”

他扶我起来,帮我整理头发:“阿绿,你真像一只风筝。”

“那,能飞多高呢?能飞过我们齐思楼的顶端吗?”

“你的脑袋里总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陌枫笑着说。

我再看向齐思楼,那里已经没有了如歌的影子。

【他们的分手】

我读高三那年,如歌在大学里因为帮人替考被学校抓到了,直接勒令退学。

我不明白一向成绩优异的如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陌枫带我来到他们家的休闲吧下指着上面空荡荡的位置说:“阿绿,我爸爸做生意被人骗了许多钱,连同这里都要卖掉了,如歌替考是为了赚钱。”

牌匾已经不见了,我十五岁再次遇到如歌的那个牌匾已经消失无踪。

那天我有点难过,为了如歌的牺牲,为了牌匾的消失。

妈妈知道了如歌的情况,禁止姐姐和他来往。

姐姐开始和妈妈展开了一场维持一个月的爱情争斗。姐姐逃,被妈妈拦在门口。又用跳楼,摔在草坪上住院好几天。

她醒来就是流泪,睡梦中还喃喃地喊着如歌的名字。

最后姐姐开始绝食,饿了好几天,连喝水的力气也没有,妈妈实在没有办法,让我把如歌找到家里来。

姐姐躺在床上,看着她和如歌的照片,默默地流眼泪。如歌一来,她就倒在如歌的怀里:“如歌,如歌,我终于见到你了。”

如歌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苏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为什么还这样?”

“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要。”姐姐哭得肝肠寸断,“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啊,如歌。”

“你真傻,苏蓝,我和你说得那么清楚,我们之间……”如歌看了我一眼,我像是一个偷窥他们相聚的旁人,突然心里慌张。

“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谈。”我仓皇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隐约隔着门板,只听见姐姐嘤嘤的哭声和如歌微微的安抚声。

我抱着白白,站在露台上看窗沿滴落下来的雨水,丝丝入扣,坠入草坪的葱郁之中,将整个天都蒙上了浅灰色的雾。

拆散一对相爱的人,多么痛苦?我不懂,因为我没有和任何人相爱过,但我看到姐姐的脸,我便知道了,那种痛苦,必定比当年我听到姐姐和如歌在一起时更难过。

如歌走的时候,我抱着白白去送他,他站在门口对我说:“小阿绿,劝劝你姐姐,让她忘了我。”

忘了你,有多难,你又怎么会知道?

【改变的阿绿】

姐姐从那场刻骨的失恋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三开学了,她换了新的校区,离家很远。不得不在学校寄宿。

她收拾行李走的那天,我和妈妈去送她。

站台上,她穿了一件蓝色的雪纺裙子,极素的蓝色,扎了两条小辫,长长的垂到腰间。她依然芳华美丽,眼睛里却没有了曾经的欢愉。

我和陌枫一同考上了一间离家很近的大学,每天都按时回家。

我开始换新发型,涂姐姐的保养品,不用穿校服的时候开始在自己身上比画美丽的衣裙,我把长发散落下来,头发中间分出一缕,夹上可爱的蝴蝶结。